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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山的镐头突然钉在宋大奎脚边,铁刃入土半尺:去年你儿子私垦时发现矿苗,却用炸药把断层扩大,伪装成天灾!他袖口的枪伤疤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你以为军区的雷管编号查不出来
沈秋菱突然从柴房拖出半截雷管,火药芯里裹着宋大奎儿子的指纹:娘,你不是想让我跟秋棠姐一起死在泥石流里吗
卫生所的煤油灯熄灭在风里,沈秋棠的体温仍在飙升。陈远山把军大衣裹紧她瘦削的肩胛,喉结动了动:你为什么非要戳破这些
沈秋棠突然笑出声,咳出的血沫子溅在他军绿棉袄上,像朵朵猩红的梅花。因为我上辈子看见你把我推进泥石流时,她指尖轻触他腕间的旧伤疤,你眼睛里有和我娘一样的光。
那年,她五岁,娘被批斗后吊死在老槐树上,是陈远山的父亲——当时驻扎在山里的解放军团长,把昏迷的她从泥沼里捞起。他腕间那块上海牌手表的秒针,在沈秋棠濒死的幻觉里滴答作响,仿佛在倒数着命运的残局。
当公社工作组的吉普车再次碾过泥泞时,沈秋棠的遗体已被陈远山用军用裹尸布包裹,和那半截染血的炭笔一起,放在地质图上。宋大奎被五花大绑押在车后,宋梅的红头绳早已褪成灰白,缠在她发抖的手腕上。
沈秋菱攥着姐姐染血的地质图,突然把野豌豆塞进陈远山冰凉的手心:姐说,山那边的铜矿够咱村子吃三代。
陈远山把尸布裹得更紧了些,指节勒出青筋。他突然想起七年前在中越边境,也是这样的暴雨夜,他背着受伤的排长穿越雷区,排长牺牲前把一块染血的军功章塞进他掌心,说:找到那个会看星星的姑娘,她能带你回家。
山梁上,紫红色的野豌豆在断层石缝间倔强地盛开,像无数双不甘被命运碾压的眼睛。陈远山把染血的炭笔轻轻放在墓碑边,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地质锤敲击山石的脆响——那是沈秋棠在地质勘探队时最喜欢的声音。
尾声:血绽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