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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箬返回家中,取了一条旧棉被给白衣公子盖上,姐妹俩守了整整一夜。青箬用布条蘸着温水擦拭白衣公子发烫的额头,玉箬则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药。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白衣公子终于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青箬扑到他身边,发现他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平日里明亮的眸子此刻蒙着层水雾,却在看清她的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是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抬手想碰她的脸,却因无力而坠落。青箬慌忙握住他的手,触到他掌心粗糙的茧子——这双手明明能挽弓杀敌,此刻却虚弱得像片枯叶。
第三章:救助
破庙漏下的晨光在青砖地上碎成斑驳的金片,青箬将温热的药碗凑到白衣公子唇边,看他喉结艰难地滚动。自那晚将人救回,她与玉箬已轮流守了七日。白衣公子胸头的刀伤在精心照料下渐渐结痂,只是那双英气逼人的眸子仍蒙着一层病态的灰翳,偶尔清醒时,望着青箬的眼神里总藏着些复杂的情绪。再喝些。青箬轻声哄道,用帕子擦去他嘴角溢出的药汁。白衣公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虚弱却固执:为何……要救我青箬被他灼热的目光烫得慌神,低头避开视线:公子救过我与妹妹,不过是……不过是投桃报李。话音未落,破庙外传来玉箬急促的脚步声。
姐姐!爹又咳血了!玉箬推开门,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怀里紧紧抱着浸透血渍的帕子。青箬的手猛地一颤,药碗在木桌上磕出清脆的声响。白衣公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缓缓松开。青箬将白衣公子的手轻轻放回被褥,转身时裙摆扫落桌上的药罐,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破庙里格外刺耳。
春社节后的药铺愈发冷清,青箬跪在冰凉的石板地上擦拭药柜,目光却总忍不住飘向那块华佗再世的匾额。王伯的算盘珠子声戛然而止,他摘下老花镜,叹了口气:青箬,不是我泼你冷水,薛神医半年前给乱党治病,现在朝廷悬着赏格呢。这世道,人心比药还苦……
青箬攥着抹布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深夜归家的路上,她总会绕去城东医馆,哪怕明知薛神医不可能现身。寒风卷起路边的枯叶,在她脚边打着旋儿,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敲得人心慌。她摸着怀中父亲今日新咳的血帕,咸腥气混着草药味萦绕在鼻尖,压得她喘不过气。
夜晚,天降倾盆大雨,青箬披着蓑衣往破庙送药。刚出家门,雷声炸响,照亮前方踉跄的身影。一个浑身血污的中年人正扶着槐树,怀中死死抱着个朱漆药箱,口中吐出带血的泡沫,膝盖重重砸在泥水里,箱角的暗纹在闪电中若隐若现。青箬的心跳陡然加快,顾不上多想便冲过去,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中年人。药箱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混着铁锈味的雨水顺着脖颈往下淌。她跌跌撞撞推开家门时,玉箬吓得差点打翻油灯。快去烧热水!青箬将人安置在父亲隔壁的竹榻上,颤抖着解开中年人浸透的衣襟。右肋处插着半截带倒钩的断箭,狰狞可怖。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药箱上,青箬用粗布擦拭伤口的手突然僵住,箱盖上的云纹雕刻竟与白衣公子玉佩如出一辙。中年人在昏迷中呓语:东西……不能……落入……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哐当!院门被踹开,邢捕头举着火把站在雨幕中,身后跟着四个衙役。火把的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眼神里却透着青箬从未见过的陌生:有人举报这里窝藏朝廷钦犯!青箬本能地挡在药箱前,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邢捕头,您说什么胡话!他只是个受伤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