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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的震颤带着湿滑的韵律,不似骨骼撞击,更像无数肿胀的肉块在挤压。林霄想起进山时遇见的腐尸,蛆虫钻动时便是这种闷闷的
咕哝
声,此刻这声音正从四面八方涌来,震得棺材底部的木屑簌簌滚落,掉进后颈冰凉的冷汗里。他不敢低头,却能想象那些木屑落地时,正被地面的黏液缓缓吞噬,发出细碎的、类似吞咽的
滋滋
声。
天花板的蛛网在轰鸣中震颤,不是蜘蛛爬行的
沙沙,而是某种更密集的、绒毛摩擦的钝响。他眼角余光瞥见,蛛丝上垂落的不是具体的形体,而是密密麻麻的肉瘤团块,每一颗都泛着幽绿的光,像极了义庄外墙那些猫头鹰瞳孔的微缩版。墙壁上的符文红光突然暴涨,那些扭曲的人脸不再是清晰的轮廓,而是融成一片沸腾的血海,开合的嘴巴里涌出非人的音节,与他的心跳完全错位,在太阳穴里凿出冰锥般的剧痛
——
他看见战友们的瞳孔在剧痛中爆裂,化作万千黑色触手,正顺着耳道爬向意识深处。
怪物的阴影笼罩棺盖时,林霄透过缝隙看见的不是具体的肢体,而是一团不断变幻的血肉漩涡。赵凛的半张脸在漩涡中时隐时现,牙齿间的肠子化作黑色黏液,与将领盔甲上的肉瘤融成一体,那些肉瘤表面布满细密的气孔,正随着呼吸吞吐着气泡,每一颗气泡里都倒映着松林里的箭雨、老槐树的枝叶,还有他自己躲进棺材时颤抖的指尖。最令人窒息的是那双眼睛,幽绿的光芒里翻涌着无数张面孔,陈武的、赵凛的、甚至他自己的,但每一张都在融化,五官如蜡般流淌,最终汇成一片没有特征的混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