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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穿蓝制服的人挥着铁钩子捅煤堆,我趁人不备滚下车时,被铁轨硌得肋叉子生疼。
2.
我摸着肚皮上缝钱的破棉袄,顺着铁轨往亮灯的地方爬。
站台卖茶叶蛋的大婶抄起铁勺敲着锅沿,大声吼道,要死别死这儿!
我拢了拢四处漏风的破棉袄,缩在进候车厅拐角的暖气片后面,吃着刚刚从垃圾桶里扒拉出来的小半个烤地瓜,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癞皮狗。
有个穿军绿棉猴的独眼老头晃过来,他衣服袖口蹭的油亮,他说,丫头,跟叔走管饱饭。
我盯着他胶鞋窟窿里冒出的脚趾头,想起阿爸说,城里人的脚趾盖都是镶金边的。
老头把我领到南站天桥底下,扔给我个掉瓷的搪瓷缸,见着拎公文包的就喊‘好人长寿’。
我跪在冰壳子上学旁边瞎子的词,俺爹工伤瘫炕上了,俺娘和小白脸子跑了。
那天我挣了六毛三分钱,钢镚在缸底叮当响,还没等我去拿,老头儿抽走五毛说是场地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