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江砚白。沈峤月费力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别骗我了。他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束枯萎的雏菊——是江砚白昨天冒雨采来的,又落在少年眼下浓重的乌青和身上沾着泥渍的工装,你都累成这样了……别再为我拼命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霓虹。江砚白突然转身,背对着沈峤月狠狠抹了把脸,再转过来时眼眶通红,却依旧固执:我答应过要带你去冰岛,要给你盖带花房的房子,还要养叫旺财的狗。他跌坐在床边,紧紧握住沈峤月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即将消散的温度,这些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沈峤月望着少年倔强的模样,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进枕头里。他想起重生后无数个夜晚,江砚白在昏暗的出租屋里为他熬药,在暴雨中狂奔只为给他买一口想吃的点心,想起天台那支舞,想起路灯下那些关于未来的憧憬。可我不想看你这样……他哽咽着,声音微弱得像游丝,我舍不得。
江砚白俯身将他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阿月,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他的眼泪砸在沈峤月肩头,这次换我求你,别放弃。
监护仪的滴答声混着雨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沈峤月感受着少年剧烈的心跳,最终颤抖着抬起手,回抱住他。就这样,他在他怀中慢慢失去了生机,而江砚白再次失去了他的爱人。
心电监护仪刺耳的长鸣撕裂病房的寂静,江砚白的瞳孔剧烈收缩。怀中的沈峤月还维持着最后的姿势,指尖无力地垂落在他工装裤沾泥的膝盖上,那上面还留着搬运钢筋时的血痂。
阿月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颤抖着探向对方颈侧。凉意从指尖炸开的瞬间,手中的病危通知书飘落在地,被泪水晕开模糊的墨迹。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变成了雨夹雪,冰晶撞在玻璃上,像是命运冷酷的嘲笑。
他缓缓将人放平,小心翼翼地整理对方凹陷的脸颊旁的碎发,就像无数个清晨为他掖被角那样轻柔。沾着水泥灰的拇指擦过沈峤月失去血色的唇,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在天台相遇时,少年哭得通红的眼睛。那时他说有我,可此刻自己的体温再也暖不热那双曾环住他腰的手。
保温桶里的梨汤还剩最后一口,表面凝着薄薄的油花。江砚白机械地舀起一勺,却在递到床边时猛然顿住——床头的野花早已枯萎,便利贴上距离极光之旅还有7天的字迹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他终于崩溃般将头埋进沈峤月颈窝,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泪水混着雨水滴落在爱人单薄的病号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