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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泉》在文中的出现,不仅是艺术之梦再次敲击我沉沦的灵魂,更是一次借由田玉英具象化于现实的神迹,好比在天光大亮时,一盏灯显得无足轻重,而身处无边黑夜的人终于看见了一盏灯,哪怕这灯光昏暗,转瞬即逝,也会让人念念不忘,难以释怀。毕加索曾说:绘画是一种魔法,是联系这个满怀敌意的世界和我们之间的媒介。在残酷的生活中,或许艺术的光芒能够让人不至于踽踽独行。
三、《父亲》——归于平静的和解
《父亲》这幅画在小说中出现时,我已离开乡下,洗脱了老黑的罪名,重返校园。可是,离开富楼村的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导师的不认可,同学的歧视,感情的不顺,都让我的心无法平静。这样的现实显然与我曾经设想期待的前程出入很大。十年的劳动改造生活已然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我,从外到内。接受外貌的改变可能更容易一些——在照相馆的镜子前,我几乎是十年来第一次照镜子,曾经眉清目秀意气风发的书生已经生出了许多皱纹和银丝,难过之余我咬紧牙关,迅速接受了这个现实。可时间不仅仅改变了我的外貌,同时也改变了我的精神,我似乎总是与同学们格格不入,对玉英的留恋也让我迟迟无法进入新的感情,此刻的我还没有意识到每一段生命历程都是无法舍弃的一部分,直到我在北京的展览上看到了罗中立的油画《父亲》。站在《父亲》面前,我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在直观的冲击后,我马上开始试图对标过去习得的艺术知识,从超现实主义到印象派,从梵高到米勒,这是一种退回已知领域去解释世界的本能,但事实上我早不是二十岁出头只能透过书本了解这一切的学生了,我做了许多年阳春白雪,也做了十年下里巴人,当我切实从时间和空间上穿过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回馈给生命同样厚重的体悟——当我透过《父亲》不仅仅看到风格、流派,还看到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朴实坚韧的农民,还看到现实生活中不甚高大的田有才(玉英的父亲)、陈兴旺们,这一刻的我似乎才是真正的与世界、与自我、与过往、与艺术和解了。
在小说《画里画外》中,主人公的一生是始终与艺术相伴的,艺术给了我少时启迪和困难时支撑,最终成为我与世界和解的契机。我的母亲曾在苦难时期,鼓励我找寻自己人生道路上的那盏长明之灯,而艺术正是这盏明灯。我国现代艺术家、教育家丰子恺曾经提出过艺术教育的目标之一是引导人们由苦恼的世界走进幸福、和平和爱的世界,在本文,艺术也的确滋养、启发了我,直接或间接的引导了我走向光明。
(作者:山东大学文学院
文艺美学专业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