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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过去的学生也有跨专业读研的,但是专业跨度这么大的我还是第一个。
不过,先生沉吟了一下,我挺直了脊背,稍微有些松懈的神经立马又紧绷起来。凡事也不能太绝对。只要肯下功夫,足够的勤奋,凡事以求真求实的态度求学,不驰于空想、不骛于虚声,学业终究可成——‘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嘛。
他与其说是在鼓励我,不如说是在给他自己以希望。
我又点点头,只是……哦,这需要……
我嗫嚅着,想说需要您的帮助,或者在您的帮助下,可是又觉得太过苍白和肤浅,而且还有点想逃避和推卸责任之嫌疑。于是,便一边羞涩矜持地微笑着一边搜肠刮肚寻找恰当的字眼儿,但他没等我后面的话说出,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站起身来,仰着头,对着他背后的满墙面的书架巡视起来。他的背略微有些驼,这样,仰起的头颅与其项背构成了一个角度,让人感觉到有些吃力。果然,他洁白的短袖汗衫的背部很快便被汗水渍出了一片云彩样的图案。
现在,他抬起手,右手的食指在一本又一本书脊上慢慢地移动着。他汗衫上的那片云样的图案越来越大、越来越浓重,几乎扩散到了整个背部。我忽然意识到他一路舟车劳顿还没有来得及歇息,还有,他的瘦弱,他的年逾花甲……于是,心里的那点失落感顿然烟消云散。
他在书脊上巡摸了一会儿,最后在右侧第二个书架的齐胸位置抽出两本书来,一本是嘉門安雄的《西洋美術史》,一本是吕溦的《西洋美术史》。我眼前一亮,这两本书我早在中学时就已经看过,书中的大多细节至今仍烂熟于心;可我还是如获至宝地把它们捧在了手里。
许多书都在干校时丢了,这两本书是学校图书馆的,你拿回去先看着,我再给你列些书单。
我殷切希望着他开完书单后接着说些书上的内容,比如法国巴黎,比如卢梭、米勒、柯罗等,那样,我好有机会表现一下自己,由枫丹白露的巴比松派到莫奈的印象主意,再到彼埃尔·洛蒂的小说和德彪西[1]音乐的说上一通,或者,他询问我一下这几天住在哪里生活如何之类
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