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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浮动中,程砚秋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他想起今日在殓房见到的场景——周明礼指甲缝里残留的朱砂,正是工部密档专用的印泥。
子时的梆子声穿过重重屋宇,程砚秋在刑部廨房的烛台下展开密账。突然,窗纸破开一个细孔,他本能地侧身翻滚,一支袖箭擦着耳际钉入身后的《大永律例》。
门外传来金吾卫的呼喝声,程砚秋抓起案上的密账塞进袖中。火把的光影在廊下晃动,他看见刑部侍郎李延年的皂靴踏过青砖上的水渍,金线绣的云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程司务夜半还在办公李延年抚着腰间玉带,正好,本官接到密报,说你私藏工部机密。他身后的书办捧着朱漆木盒上前,不如让本官查查这案头可有违禁之物
程砚秋的掌心渗出冷汗。他瞥见窗棂外有黑影闪过,突然抓起茶盏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中,廨房陷入黑暗,只听得衣袂破空之声掠过屋梁。
寅时的梆子声在巷口荡开第四遍时,程砚秋贴着青砖墙的裂缝屏住呼吸。方才廨房中的袖箭还插在《大永律例》封皮上,箭尾绑着的绢布浸着龙脑香——这是蛛网会最高级别的示警信号。他攥紧袖中誊抄的密账残页,后颈被夜露浸得发凉,忽然听见墙头传来瓦片错动的轻响。
五步外的榆钱树猛地晃动,玄衣人鹞子般掠下,腰间蹀躞带的金扣在月色里闪过寒光。程砚秋正要后退,那人却抛来半块鱼符,阴刻的玄字在掌纹间泛着青芒——这是三法司暗探的标识。
程司务若要活命,此刻便随我走。玄衣人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李延年带着金吾卫往西市去了,半盏茶后就会查到陆文昭的私宅。
程砚秋瞳孔骤缩。他想起两个时辰前在茶楼暗格里看到的密函,太子少保与工部尚书的字迹在桑皮纸上交错如蛛网。玄衣人突然拽着他翻过院墙,暗巷里停着辆灰篷马车,车辕上挂着两盏没点光的羊角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