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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突然迸射绯色光芒,照亮梁柱上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些深浅不一的正字,正是姐姐被囚禁的日夜数。当我想细看时,月见川突然吹灭烛火,在黑暗中咬住我颤抖的指尖:你身上有股药香,和地牢里的味道很像。
五更天鸡鸣时分,我在他枕边摸到带血的银鳞。借着晨曦细看,鳞片背面用血画着残缺的路线图——终点是姐姐所在的寒潭。当月见川在梦中蹙眉呢喃云漪时,我将他散落的银发缠在床柱,却瞥见他后颈浮现新的数字:肆佰零玖。
第四章:焚心之诺
血月将琉璃瓦染成脏腑的颜色,我盯着嫁衣上颤动的金丝鸳鸯,看它们如何在烛火下化作纠缠的骸骨。喜婆正在为我点染蔻丹,朱砂笔却突然折断,在指尖洇出凤凰泣血般的斑痕。
姑娘的手真凉。喜婆用绸帕擦拭我掌心的冷汗,帕角绣着的苍狼突然渗出暗红。这是用姐姐的血绣的图腾——三日前潜入密室时,她十指皆白骨,却还在用腕骨敲击铁链为我传递暗号。
月见川推门而入的瞬间,缠臂金突然勒进皮肉。他拾起妆台上的螺子黛,沿着我颤抖的唇线细细描画:大婚那日,云漪的胭脂是用八十一种毒虫炼制的。镜中他瞳孔深处的银焰跳动着,将我的倒影灼出焦黑边缘。
合卺酒注入冰裂纹盏时,琉璃樽突然发出婴啼般的哀鸣。酒液表面浮出姐姐的脸,她破碎的唇瓣开合着传递最后的秘语:当血月移至天枢位,将银簪刺入他脐下三寸。
送嫁队伍行至埋骨冰湖,轿帘突然被阴风掀起。无数苍白手臂破冰而出,它们攥着的残缺玉佩与我怀中的半枚严丝合缝。当我想触碰最近的那只断手时,发现它无名指戴着的银戒,正是姐姐及笄那年我送的生辰礼。
别看。月见川捂住我眼睛的手掌在颤抖,他袖间雪松香里混入了腐朽的血腥味。我假意晕眩靠在他肩头,指尖探到他后颈苍狼图腾上的数字已变成伍佰柒拾玖——这个位置对应的,正是姐姐被铁链贯穿的琵琶骨。
喜床下的密道弥漫着龙脑香,这是姐姐最憎恶的味道。三百零七级石阶尽头,真正的云漪被吊在寒潭中央,她的双眼已成空洞,睫毛凝着冰晶,像两簇凋零的雪绒花。当我的影子投射到潭面时,死水突然映出婴孩被调换的记忆——原来我才是被舍弃的那个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