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7/11页)
苹果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略群小说luequn.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是我。陆承砚按住自己左腕的胎记,指腹用力到泛白,十七岁参加选秀时,经纪人说这是‘上帝吻过的痕迹’。去年慈善晚宴遇见沈修远,他盯着我的痣看了十分钟,回家后我就收到匿名信,说‘小心你的身世’。
我盯着他左眼角的淡褐色斑点,突然想起知夏十岁那年指着电视尖叫:妈!那个哥哥的痣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当时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因为知夏的痣在六岁时就用激光祛除了——是苏曼坚持说影响面相。
知夏……她知道吗我摸到口袋里的橘子糖,包装纸被捏得沙沙响。
陆承砚摇头,从公文包掏出亲子鉴定报告,纸页边缘有被反复摩挲的毛边:我做了三次鉴定,结果都一样。王芳的女儿还寄来当年的护士值班表——苏曼买通了整个产科,就连给您接生的医生,都收了她的封口费。
管教在门口轻敲两下,提醒探视时间剩余五分钟。陆承砚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橘子味的包装纸在他指尖发出清脆的响:这是我小时候最爱的味道,总梦见有个阿姨冒着雪给我买糖。后来才知道,那是您在监狱里托人捎给知夏的,她却转手给了沈知远。
我接过糖,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我攥着皱巴巴的五块钱跑了三条街,买到最后一颗橘子糖,却在医院门口看见沈修远搂着苏曼进了西餐厅。后来知夏说糖太酸,我才知道她把糖给了隔壁的小男孩。
下周开庭,我会申请调取产房监控。陆承砚起身时,西装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银镯子——那是我给知夏的成年礼,刻着平安喜乐,监控虽然模糊,但能听见您喊‘我的孩子有痣’。还有,沈修远每年都会在4月15日给沈知远过生日,和您的生产日同一天。
管教过来带我离开时,我听见陆承砚在身后轻声说:他们夺走了您的人生,我会一一拿回来。他的声音像块暖玉,嵌进我冻裂的掌纹里,恍惚间,我仿佛又看见产房里那个左眼角有痣的婴儿,正隔着雾气般的时光,朝我伸出小手。
回到牢房,我摸着橘子糖的包装纸,突然想起知夏十五岁那年写的作文《我的母亲》。她在结尾写:妈妈的手很暖,总能把苦的东西变成甜的。此刻我看着自己布满老茧和裂痕的手,突然笑了——原来她早就知道,只是选择了更甜的那一边。
深夜,我把水果糖放在枕边,透过铁窗望着月亮。那抹橘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像极了产房里婴儿左眼角的朱砂痣,又像陆承砚腕间的血色蝴蝶。原来命运早就在我们身上刻下印记,哪怕被岁月磨淡,也终会在某个时刻,重新绽放出最炽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