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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日晴。那些支那士兵疯了!被刺刀捅穿的人竟能抱住帝国勇士自焚,头颅碎裂的狙击手仍在射击!今晨清扫战场时,少佐被半截焦尸拽进地缝,我们不得不焚烧整个山谷...
雨声中忽然掺进军号声。不是现代的冲锋号,而是那种老式的铜号音,带着锈蚀的沙哑。王建军冲到院门口,看见东沟方向飘着幽幽绿火。磷火丛中,隐约有灰色身影在列队行进。
刘瘸子跌跌撞撞跑来,假肢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建军!快叫人去东沟!我爹临死前说过...月圆夜听见军号响,要往酸枣林倒三斤小米...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啼。阴兵队列倏然消散,只剩暴雨冲刷着新立的无字碑。王建军摸到碑文凹陷处,指尖传来灼痛——那是个弹孔形状的印记。
老支书的烟袋锅在黑暗里一明一暗,像是某种诡异的信号灯。八仙桌上摊着泛黄的县志,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酸枣叶,叶脉里还渗着暗红血丝。
四二年闹饥荒,有人去东沟挖野菜。老支书沙哑的嗓音混着雨打窗棂的声响,挖出半截锈机枪,枪管上缠着人肠子。后来但凡动过东沟土的人家,半夜都能听见队列行军的脚步声...
王建军摩挲着无字碑上的弹孔,突然发现凹槽里嵌着粒变形的弹头。弹头表面布满细密牙印,像是被什么啃噬过。刘瘸子突然跪倒在地,假肢撞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建军你看!碑底刻着字!
煤油灯凑近的刹那,王建军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碑体与地面接缝处,密密麻麻刻着上百个正字,每个笔画都深得像要凿穿石碑。最下方还有行小字:昭和十六年十月七日至九日,于此歼敌二百四十七人——八路军冀鲁豫军区第三连全体
不对啊...老支书的手剧烈颤抖,县志明明写的是毙敌二百余,这数字...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痰盂里泛起黑红血沫。窗外的雨声中,铜铃铛的脆响由远及近,仿佛有群孩童举着引魂铃在暴雨中嬉戏。
刘瘸子突然抄起门后的铁锹:当年埋我爹的时候,棺材里也传出过这种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