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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多败儿。我嚼着人面果教导学子们,汁水顺着下巴滴在宣纸上,晕出个孝字。当晚义子通晓了奇门遁甲,代价是每逢朔望都要啃食自己的血肉。他跪着为我洗脚时,我忽又怜惜地赠他玉髓扳指——里头养着他生母的魂魄。
三更梆子敲响时,我躺在人骨拼成的贵妃榻上数佛珠。每颗舍利子都在惨叫,那是九十九个高僧的怨念所化。善堂方向飘来琅琅书声,细听却是《血盆经》的调子。
丫鬟战战兢兢捧来安神汤,碗底沉着对双胞胎的眼珠。我泼汤在地,青砖缝里顿时钻出食尸藤。看着丫鬟被藤蔓绞成肉泥,忽然想起那个因打碎药罐被活埋的学徒——他坟头现在开着最艳的曼陀罗。善与恶在我掌心翻覆,就像当年那个撒尿都会惊惶的穷小子,如今踩碎人颅骨就像踏过田埂的野草。
我踩着人皮缝制的算盘走进钱庄时,柜台后跪着的账房鬼们集体尿血。青玉地砖上浮动着借贷者的命数,有个赌鬼的阳寿线正被当铺的秤砣压成麻花。
活阎王饶命!当铺掌柜捧着碎成八瓣的翡翠白菜磕头,昨夜他私吞了件陪葬玉珏。我笑着扶他起身,顺手将三枚棺材钉拍进他天灵盖。掌柜顿时眼冒绿光,舌头上浮现出典当者的生辰八字——这具活尸从此再也不敢贪墨分毫。
钱庄穹顶垂着九百盏人油灯,火光中浮现借贷者的前世今生。穿补丁褂的老汉正抵押孙女的姻缘线,我弹指将红线系在夜叉鬼脚踝:三分利,还不上就拿丫头眼珠子抵债。话音未落,女孩突然通晓《女诫》,代价是每月要生吞七只活蟋蟀。
惊蛰日暴雨倾盆,我在停尸房开诊。青石台上摆满泡着福尔马林的器皿,有个玻璃罐里飘着城西豆腐西施的舌头——她骂我不得好死的下场。
神医救救我儿!富商抱着浑身长鳞的孩童冲进来。我剖开他肚脐扯出条双尾壁虎,反手塞进富商嘴里:这是你养外室造的孽。壁虎在富商喉头产卵时,孩童突然开口背诵《本草纲目》,只是眼白变成了蛇类的竖瞳。
诊金是富商祖传的青铜鼎,鼎内刻着镇压旱魃的咒文。我转手将鼎卖给苗疆蛊婆,换得她孙女的头盖骨——那丫头天生阴阳眼,正好做我的占卜法器。
生辰宴那日,鬼轿从奈何桥排到望乡台。牛头马面抬着酆都城的贺礼,礼盒里装着判官笔的赝品。我当着阎罗特使的面将赝品碾碎,粉末凝成个哭嚎的替身纸人:告诉你们主子,下回送真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