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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海的幽光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白夜坠入其中时,听见骨骼与数据流碰撞的脆响。液态光子缠绕着手腕,将他拖向深渊。倒计时在视网膜上跳动：71:23:17。
失重感突然消失。白夜摔在沥青路面上,掌心蹭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重力场是反的。他抬头望见摩天大楼的根基刺向天空,飞行汽车在头顶倒着行驶,雨滴从水洼跃回乌云密布的苍穹。
欢迎来到逆时区。穿旗袍的女人倚在霓虹灯牌下,裙摆的全息牡丹逆时针旋转。她摘下墨镜时,白夜看见她左眼是机械义眼,瞳孔里映着2075年的台风路径图。
白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女人是档案里记载的幽灵黑客琉璃,三年前在清除记忆蠕虫行动中失踪。但此刻她的发梢滴落蓝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DNA链图案。
你的时间不多了。琉璃抛来枚硬币,金属表面刻着新伊甸-13。硬币在接触白夜掌心的瞬间融化,渗入皮肤形成发光的莫比乌斯环,跟着熵减标记走。
街道突然扭曲成克莱因瓶结构。白夜奔跑时看见橱窗里的假人模特集体转头,它们的面部显示屏播放着同一段监控录像：十岁的自己正在防空洞里埋藏铁盒,盒里是母亲被删除的遗言全息卡。
重力再次反转时,白夜跌进通风管道。管壁上布满抓痕,每隔四十九厘米就刻着个正字。当他数到第十三个正字时,管道尽头传来《月光奏鸣曲》的旋律——那是苏黎最爱的钢琴曲。
爬出管道的瞬间,寒毛竖立。布满电缆的房间里,上百个圆柱形培养舱排列成基因螺旋。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穿白大褂的苏黎,她们的后颈插着神经导管,导管另一端连接着房间中央的黑色立方体。
你终于来了。所有苏黎同时开口,声波震得培养舱玻璃出现裂纹,我们等你等了五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