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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次尝试破解防火墙失败时,全息键盘突然长出肉芽。白夜缩回手指,看着那些粉红色的组织缠绕着量子处理器,在机箱表面拼出人脸轮廓——那是他每天早上在镜子里见到的模样。
警告,认知污染等级突破阈值。实验室的红外扫描仪开始融化,滴落的液态金属在地面形成逆时针漩涡。白夜扯下神经接驳线,发现接口处粘着片银杏叶,叶脉里嵌着纳米级的电路板——这不可能存在,殖民卫星的植物都是全息投影。
全息屏突然自主启动,播放起他从未见过的画面:穿着旧世纪校服的少年蹲在防空洞里,怀里抱着个生锈的饼干盒。当炮弹的震动波掀翻照明灯时,白夜看清了少年锁骨下的烫伤疤痕,与自己三日前刚出现的印记完全重合。
找到你了。通风口传来机械合成的童声。白夜抄起粒子切割器后退,看见通风栅栏的缝隙里渗出蓝血,在地面汇聚成他母亲的签名笔迹——那女人早在三十年前的地球撤离计划中化为灰烬。
警报器在此刻响起,却不是惯常的蜂鸣,而是旧地球时代的防空警报。白夜的后颈芯片开始发烫,视网膜角落弹出倒计时:71:59:59。当他撞开安全门时,整条走廊的应急灯管正以每秒七次的频率闪烁,光影间浮现出无数个自己从不同角度走来的残影。
白工程师,请立即前往净化舱。走廊广播里的女声带着诡异的回声,那是本该被删除的初代AI语音模板。白夜摸向腰间装备带,发现电磁脉冲手雷变成了儿童铁皮青蛙玩具,发条转动时奏着《欢乐颂》的变调旋律。
在第八次右转后,他闯进了不存在的房间。布满灰尘的舱室内,老式显像管电视正在播放天气预报——2075年8月13日,台风海燕即将登陆上海。屏幕突然雪花闪动,穿着防护服的苏黎出现在画面里,她背后的实验室标牌写着方舟计划第13号样本。
别相信记忆清洗后的任何事物。苏黎的影像开始扭曲,她的眼球脱落露出量子处理器,特别是你自己......
金属撕裂声从头顶传来。白夜抬头时,天花板正被某种巨型节肢动物的螯肢撕开,甲壳缝隙间流淌着蓝色血液。他翻身滚到操作台下方,摸到个刻着双螺旋图案的金属盒——盒内躺着把左轮手枪,枪管温度显示已经持续加热了五十年。
当怪物的复眼探入缺口时,白夜扣动扳机。子弹在空气中划出克莱因瓶的轨迹,最终击碎了他身后的镜子。镜面碎裂声如同宇宙大爆炸的余响,整个空间开始像素化崩塌,露出底层泛着幽光的量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