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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潮气渗进骨髓时,林砚秋终于看清了墙上的字。斑驳的血痕刻着砚秋二字,每个笔画都深可见骨,在摇曳的火把下像蠕动的活物——而这些字,竟布满了整面墙壁,从地面到穹顶,密密麻麻,像极了十年前沈砚冰掌心被他上药时,那些永远结不了痂的烂疮。
喜欢吗沈砚冰的蟒纹靴碾过地上的白骨,捡起某根指骨,上面用银针刻着极小的秋字,这是净事房第三年,我啃食的第一个锦衣卫。他总说‘小杂种也配想探花郎’,于是我敲开他的头骨,用他的眉骨当刻刀,在自己大腿上刻你的名字——他忽然扯开裤脚,露出苍白腿面上蜿蜒的刀疤,后来伤口化脓,我就把脓水收集起来,和着灶灰抹在墙上,这样你的名字,就永远和我的脓血在一起了。
林砚秋的指甲掐进掌心。银镯的银针早已扎得腕间血肉模糊,却比不过眼前的冲击——他看见墙角堆着七具白骨,每具胸骨上都嵌着半支银簪,正是他十二岁那年掰断的样式。沈砚冰说过,每杀一个欺负他的人,就攒半支簪子,原来那些簪子,都插进了受害者的头骨。
砚秋你看,沈砚冰忽然托起他的手,按在某具白骨的胸腔上,那里刻着歪扭的冰字,这是第五年,我用膳房老太监的指甲刀刻的。他把你的桂花糖倒进粪坑,我就割了他的舌头当糖含着,直到尝出甜味——他忽然低头咬住林砚秋指尖,齿尖划过结痂的伤口,现在我终于知道,甜味是你的血,是你被逼到绝境时,眼里泛起的水光。
地牢深处传来锁链响动。林砚秋被按在潮湿的石壁上,看见沈砚冰从袖中取出鎏金刻刀,刀刃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今日带你来看地牢,是想告诉你——刀尖划过他胸前朱砂痣,这里的每块砖,都浸着念你的血;每根白骨,都刻着爱你的痕。而你——刀刃突然刺入他肩窝,血珠溅在沈砚冰蟒纹衣料上,是我用十年命换的,独一无二的雀儿。
剧痛让林砚秋眼前发黑。他终于明白,为何沈砚冰总在月圆之夜抚摸他的脊背,为何那双手总带着腐尸般的凉意——原来这人早就在地狱里开了朵花,用白骨当沃土,用脓血作露水,而他,必须成为这朵花唯一的养料。
别动,很快就好。沈砚冰舔去刀刃上的血,指尖按住林砚秋颤抖的肩膀,我要在你心口,刻上我的名字,就像当年在净事房,把你的名字刻进每寸骨头。刀尖在朱砂痣下方游走,划出砚冰二字,血珠顺着刀痕滚落,滴在沈砚冰胸前的刺青上,这样,我们的血就永远混在一起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地牢的阴风灌进衣领,林砚秋望着沈砚冰眼中倒映的自己,满脸血污却带着诡异的虔诚。他忽然想起《山海经》里的共生兽,相依相杀,至死方休——原来他们早已是彼此的劫数,从他掰断银簪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用鲜血书写彼此的名字。
刻刀落地的声响惊动了蝙蝠。沈砚冰扯开自己中衣,露出心口与林砚秋一模一样的伤口,只是他的伤口更深,几乎见骨:你看,我和你刻了同样的字。他贴上来,滚烫的血混着冷汗渗进林砚秋的衣襟,这样就算你死了,我的血也会顺着伤口流进你心里,让你就算做鬼,也只能想着我。
更可怕的是,林砚秋发现沈砚冰的伤口边缘,竟缠着极细的银丝——那是从他袖口拆下的,绣着梅花的银丝。这人竟在刻字时,将他的衣物纤维埋进伤口,让他的气息永远留在自己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