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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记错了。他捏紧笔杆,声音平稳得可怕,那年冬月,学生不过是在御花园遗落了支银簪,何曾教过什么《孟子》话未说完,手腕已被拽进滚烫的怀抱,沈砚冰的蟒纹腰带硌着他尾椎,指尖掐进他腰间软肉。
还在骗我沈砚冰咬住他耳垂,像在惩罚,你给小太监擦金疮药时,说‘读书能明理’;你往我破碗里丢桂花糖时,说‘善有善报’——他忽然扯开林砚秋中衣,盯着心口那颗朱砂痣轻笑,可你不知道,善报就是,我带着这颗痣从净事房爬出来,爬成了能把你困在掌心的恶鬼。
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碎成齑粉。十二岁的林砚秋确实在雪夜救过个小太监,却不知那孩子被他救下后,因私藏外臣信物被发落净事房,日日被灌哑药、挑脚筋,直到某夜咬断施暴者的舌头,踩着尸山啃食冷硬的窝头,心里只反复想着:林公子袖口的梅花纹,比血还红。
砚秋你看,沈砚冰托起他的手,让指尖划过自己左眼尾的蝶形疤痕,这是去年在西厂地牢,他们用烧红的簪子戳的——和你送我的那支,花纹一模一样。他忽然低头含住林砚秋的指尖,湿热的舌尖舔过他颤抖的指腹,疼的时候我就想,若能把你绑在身边,便是剜了这双眼睛,也算值了。
暖阁外突然传来通报,说是吏部侍郎求见。沈砚冰指尖一顿,松开林砚秋时顺手扯正他衣襟,指尖掠过他喉结:乖乖在房里等,若让我发现你碰那扇雕花窗——他指腹碾过窗棂上的梅花纹,就剜了这双能看梅花的眼睛,如何
殿门合上的瞬间,林砚秋踉跄着撞向紫檀木案。掌心触到冰凉的镇纸,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偏殿,曾听见沈砚冰与锦衣卫指挥同知说话:把苏州织造送来的雪缎给探花郎裁新衣,他穿月白色,比当年在翰林院值夜时更像雪堆里的菩萨。
菩萨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剪成三寸的指甲,甲缝里还嵌着沈砚冰喂他吃酥酪时留下的糖霜。原来这疯子,真的把他当成了供在佛堂的泥像,既要日日焚香供奉,又要亲手掰断泥像的手指,只为让泥像低头看他。
更漏声敲过三下,沈砚冰回来时带着一身雪气。他发间簪着半支断簪,正是林砚秋十二岁那年遗落的那支——不,不是遗落,是他见小太监盯着他的簪子发愣,便随手掰成两半,笑着说:送你半支,等你长大了,拿另一半来娶我。
吏部侍郎递了份折子,参你收受贿赂。沈砚冰忽然将温热的掌心贴在林砚秋冰凉的后颈,你猜我怎么回的他指尖划过对方绷紧的脊背,我说,探花郎的手,只配替我研墨、替我暖被,若有人敢脏了这双手——他忽然掐住林砚秋手腕按在砚台上,墨汁溅在月白中衣上,就剁了递折子的手,熬成墨,让你写谢恩表。
林砚秋盯着砚台里翻涌的墨浪,忽然笑了。这笑比哭还难看,混着喉间的腥甜:督主如此厚爱,草民……草民不胜惶恐。他抬头望着沈砚冰眼中跳动的烛火,终于明白,这十年间对方每一道伤疤、每一声杀戮,都是为了在这吃人的紫禁城,筑一座只有他能出入的金丝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