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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道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护士长的香水味混着焦糊味渗进来。我攥着CT片退到窗边,月光在玻璃上割裂成蛛网状裂纹。当第二十三个钟表开始倒转,我看见玻璃反光中的自己正在七楼实验室操作台前,往方景明颅骨钻孔注入蓝色荧光剂。
档案柜突然集体倾倒,成吨的纸张在空中组成燃烧的蝴蝶。我在满地灰烬里摸到块烧焦的铭牌,编号L-03的照片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姑娘,她的耳后纹身正在渗血。身后传来电击棒的嗡鸣,护士长的剪影在火光中膨胀成巨人观,她的珍珠耳钉熔化成液态金属,顺着脖颈流进护士服领口。
撞破消防窗的瞬间,方景明的血钥匙突然磁石般震颤。安全绳在掌心灼烧出五芒星图案,我坠落到二楼平台时,看见下方花园里站着七个穿病号服的人。他们的手腕在月光下同时亮起,组成与我的伤疤完全相同的符号阵列。
停尸房的冷气钻进鼻腔,二十三个L系列铭牌在冷藏柜里排列成莫比乌斯环。当我拉开L-07的抽屉,冷冻的指尖触到的不是尸体,而是塞满蓝色药片的玻璃罐。罐底沉着张被冻住的字条：每日四次,每次两片,否则你会想起火灾那天的焦尸味道。
方景明的声音突然在颅骨内共振：现在摸你的后颈。手指触到皮肤下微型芯片的凸起,那些蓝色药片每次溶解时,都在往芯片输送阻断剂。冷藏柜的金属门映出我耳后纹身,L-07的字符正蜕变成某种象形文字,与五芒星符号产生量子纠缠式的闪烁。
护士长的高跟鞋声在停尸房外织成密网,她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林博士,你违规触碰了第13条。我吞下整罐蓝色药片,苦涩的薄荷味在食道炸成冰棱。当所有冷藏柜同时弹开,二十三具尸体坐起身开始背诵圆周率,我看见自己躺在L-00的抽屉里,太阳穴插着神经电极。
时空裂缝在药效巅峰期撕开,我穿过燃烧的轮椅残骸,撞进2021年3月7日的实验室。方景明被捆在电击床上嘶吼,而另一个我正在调整脑波共振仪的频率。月光透过环形玻璃穹顶泼下来,在所有人手腕上烙下发光的同心圆。
频率超过12Hz就会引发量子隧穿！我扑向操作台时,穿着白大褂的自己突然转头,她的虹膜里流转着和护士长相同的金属光泽。警报声与现世的警笛声重叠,当两个时空的我在仪器前双手交叠,方景明的惨叫声中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醒来时躺在病院草坪,晨露浸透护理服。护士长蹲在我身边整理电击棒导线,她的珍珠耳钉完好如初：小林又梦游了我张开攥紧的左手,掌心里躺着从过去带回来的电极碎片,上面沾着属于我的脑脊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