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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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长明照千秋
重阳那日,宫城角楼飘起菊香。我扶着朱栏远眺,忽见宫门外驶来一辆装饰古朴的马车,车帘掀开时,露出满头白发的明煦——他刚结束为期三月的西南巡访,却不顾舟车劳顿,带着当地孩童手绘的感恩图直奔琼华宫。
母后快看！明煦展开画卷,稚嫩的笔触描绘着学堂、粮仓与新修的石桥,角落歪歪扭扭写着谢皇后娘娘。萧景琰笑着接过画卷,指尖抚过画中孩童手中高举的莲花灯：倒让朕想起,你母后当年也是这样,总把百姓的祈愿笺藏在枕下。
当夜,萧景琰忽然牵着我走向观星台。数十盏琉璃灯次第亮起,映得他玄色长袍上的金线蟠龙栩栩如生。他指着天际最亮的双子星：钦天监说,此星现世,乃国泰民安之兆。转身从怀中掏出块刻着并蒂莲纹的玉佩,这是朕命人用传国玉玺余料所制,往后你我便如这双星,同辉共耀。
隆冬时节,边关传来捷报,困扰边境数十年的部族主动请降。庆功宴上,年轻将领们轮番敬酒,萧景琰却始终将我护在身后,挡下所有劝酒：皇后畏寒,这些酒,朕替她饮了。酒过三巡,他忽然命人取来玉笛,吹奏起当年在桃花树下听过的曲子,笛声清越,惊起檐角宿雪簌簌而落。
转年元宵,明玥带着驸马在宫门前设下灯谜会。我与萧景琰扮作寻常夫妇混入人群,他故意指着帝后同心的谜面大笑：这谜底定是'天下无双'！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侧目。当明煦领着太子妃寻来,看见我们正挤在摊位前抢糖画,素来沉稳的太子殿下也忍俊不禁。
深夜回宫,萧景琰从袖中掏出个精致的糖凤凰：方才见你盯着它瞧了许久。烛光下,他鬓边白发与糖画的晶莹糖丝相映,忽然正色道：阿瑶,明日朕想颁一道旨意——将你参与修订的《女诫新编》颁行天下,让女子亦可入学堂、习诗书。
春雨如酥的时节,我在御花园教皇孙们种莲花。萧景琰抱着最小的皇女,笑着指点：要像你们皇祖母这般,耐心浇水,日后才能开出最美的花。话音未落,宫人匆匆来报,江南送来的奏折里夹着百姓自发绘制的帝后画像,画中我们并肩而立,身后是绵延的运河与丰收的麦田。
月上中天,萧景琰执起我的手,在掌心轻轻描画：史官们总说朕开创盛世,可朕知道,若无你在旁,这江山不过是冰冷的砖瓦。他忽然起身取来封存多年的婚书,泛黄的纸页间,当年的盟誓墨迹如新,阿瑶,待我们百年之后,便将这婚书同葬,来世,朕还要寻着这上面的字,再与你共写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