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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前的汉白玉阶还凝着晨露，十五岁的青衫少年已经捧着圣旨踏过九重宫门。苏明轩低头看着衣襟上御赐的蟒纹补子，耳畔回荡着礼部尚书沙哑的唱名声：\"景和十八年恩科，苏州府苏明轩连中三元——\"
\"公子，该换轿了。\"书童阿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暮色中的官道泛起薄雾，远处传来隐约的唢呐声。苏明轩掀开轿帘，见十几个衙役抬着朱漆木笼往河边去，笼中少女的红嫁衣刺得他瞳孔微缩。
\"停轿！\"他突然出声。阿福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已经撩袍跨出轿门。河边歪脖柳树上贴着褪色黄符，篆字\"河伯娶亲\"被雨水泡得模糊。八个赤膊汉子正把木笼往河里推，笼中少女的呜咽混着铜锁撞击声。
\"且慢！\"苏明轩的声音清越如剑，惊得县丞手中香炉差点落地。少年径直走到供桌前，指尖拂过三牲祭品，突然抓起酒壶冷笑：\"二十年陈酿女儿红？河伯倒是好口福。\"
县太爷的圆脸在香烛后抽搐：\"苏状元，这是本地习俗\"
\"哦？\"少年忽然抬脚踢翻供桌，酒液泼在黄符上，朱砂画的符咒顿时晕成血泪。他弯腰拾起浸湿的黄纸对着月光：\"《太平御览》载河伯娶亲当用玄酒，这坛中却是蜀中烧春——县尊是把河伯当酒鬼糊弄，还是借鬼神之名敛财？\"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木笼里的少女挣扎着抬头，月光照亮她脖颈处暗红的淤痕。苏明轩瞳孔骤缩——那分明是麻绳拖拽的痕迹。
\"放肆！\"道袍老者从阴影中闪出，桃木剑直指少年眉心，\"黄口小儿竟敢\"
话未说完，苏明轩突然抓住剑锋反手一折。桃木剑应声而断，露出内里黑黢黢的铁芯。少年将断剑掷在地上，溅起的火星照亮剑身\"漕帮\"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