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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面包房亮起暖黄的灯,揉面师傅开窗时惊得倒退半步。我低头看怀中的盲女,她睫毛上还沾着血,却在晨光里露出了笑——那笑容与阿梨初见时如出一辙,带着刺破黑暗的锋利。警笛声渐远,东方泛起鱼肚白,珍珠耳坠的微光仍在记忆里明灭,像两颗永远悬在深渊之上的星。
警笛声由远及近,我背起盲女,最后看了眼阿梨。她的珍珠耳坠在血泊中泛着微光,像两颗永不熄灭的星星。走出总督府时,晨祷的钟声响起,世界依旧浑浊,但我知道,罪与爱终将同歌。
10
夜莺绝唱
深秋的晨雾还未散尽,扫落叶的老园丁在圣玛利亚教堂后墙根,发现了座新垒的土丘。墓碑是块未经雕琢的青石板,苔藓尚未爬上的刻痕里,一只夜莺正衔着荆棘刺穿胸膛。晨祷的钟声里,石板缝隙渗出暗红的汁液,在枯叶堆里洇出细小的花。
第一个月圆夜,守夜的修女被歌声惊醒。那声音像被揉碎的月光,混着玫瑰香水的残韵,从墓地紫杉林间飘来。有人说听见银刀划破绸缎的轻响,有人发誓看到白裙少女的虚影在墓碑前起舞,珍珠耳坠的微光掠过荆棘,将夜露都染成血色。
醉汉们总在酒馆里争论歌声的来历。瘸腿老兵说那是他在总督府灭门案当夜,听见的垂死吟唱；卖花姑娘却坚持,那调子和她母亲被拐前哼的摇篮曲一模一样。每当歌响起,教堂彩绘玻璃上的圣徒像便会流泪,泪滴在祭坛石阶聚成小小的血泊,晨光里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
后来,人们在圣玛利亚教堂后的墓地发现了一座新坟。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一只夜莺和缠绕的荆棘。每个月圆之夜,都有人听见悠扬的歌声从墓地传来,那声音里,有复仇的火焰,也有永不消逝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