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民族主义的外与内 (第10/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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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参见陶文钊、杨奎松、王建朗《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对外关系》,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第354—365页。">
于是,宋美龄在1942年底开始的访美活动大获成功之后,居然拒绝了英国国王的访英邀请,又拒绝在美会见丘吉尔,反倒公开发声要求英国释放尼赫鲁,后来还访问了英国殖民地加拿大。这种民族主义的赌气行为,与时任驻英大使顾维钧的建议正相反,让这位起自北洋时期、对世界格局有着深刻理解的资深外交家不胜惊愕。而蒋介石在1943年发表的《中国之命运》,将自己推到了国内与国际反共思潮的最前端,给自己的内政和外交都带来极大的被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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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参见张振江《二战期间的中国大国地位:现实与神话》,载《大观》第七辑,法律出版社,2011年。">
这些具体的抉择,反映出的是最高统治者对于中国现实和国际大格局的无力理解,以至于开罗会议提供的机会窗口未能转化为国民党政府在国内整合各种力量、在国际争取更多支持的契机,大好局面生生被其浪费。
另一方面,《庐山抗战宣言》的民族主义宣示,虽然表达出了一种精神自觉,但国民党的政策选择将其变得抽象化,因为国民党逐渐放弃了对于底层人民的动员与关注。而中国的底层人民占人口的绝大多数,无论是税赋资源还是人力资源,都对于底层人民有着巨大的依赖,他们是这个民族的根本质料。放弃底层,只会让自己的民族主义努力变得抽象,变得外在于中国社会与历史。
正是在这一点上,国民党与共产党形成了巨大差异。这种差异在第一次国共合作之际,已隐然显现。当时,国民党员着重于上层的工作,共产党员着重于下层的工作,构成了一种上层国民党、中层共产党和下层民众的层级格局。在国民党右派发动“四一二政变”彻底清共之后,国共的深刻差异完全显示出来,乃至于国民党认为中共在国民革命过程中隔断了它与下层民众的联系。<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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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清共后,国民党认为自己完成了革命,该走上“建设”的道路了,因此对民众运动采取防范和遏制的政策,从未真正寻求与下层民众的联系。王奇生:《党员、党权与党争:1924—1949年中国国民党的组织形态》,华文出版社,2010年,第15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