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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一会,忽觉两般乐音的消长之势、攻合之道,却有许多地方与所习诀要甚不相同,心下疑惑,不明其故。
好几次齐明皓明明已可获胜,只要箫声多几个转折,陈江燕势必抵挡不住;而齐明皓却也错过了不少可乘之机。
冷尧本来还道双方互相谦让,再听一阵,却又不像。他资质虽不愚钝,但两人反复吹奏攻拒,听了小半个时辰下来,也已明白了一些箫筝之声中攻伐解御的法门。
再听一会,忽然想起:“依照星辰诀中的道理,他们双方的攻守之中,好似各有破绽和不足之处,难道娄艺玥传我的口诀,竟比不上古武神尊的功法么?”转念一想:“一定不对。倘若古武神尊真的高过娄艺玥,这几万年之中他受了不少折磨,岂能仍给困在玉坠之中?”
他呆呆地想了良久,只听得箫声越拔越高,只须再高得少些,陈江燕便非败不可,但至此为极,说什么也高不上去了,终于大悟,不禁哑然失笑:“我真是蠢得到了家!人力有时而穷,心中所想的事,十九不能做到。
我知道一拳打出,如有万斤之力,敌人必然粉身碎骨,可是我拳上又如何能将这灵力化作万斤的力道?这是武技之道,修行之道?赵云尊常说:‘看人举石不吃力,自己举石压断手骨。’举石尚且如此,何况是这般高深的武技。”
只听得双方所奏乐声愈来愈急,已到了短兵相接、白刃肉搏的关头,再斗片刻,必将分出高下,正自替黄药师担心,突然间远处海上隐隐传来一阵长啸。
齐明皓和陈江燕同时心头一震,箫声和筝声登时都缓了。那啸声却愈来愈近,想是有人乘船机作乱。陈江燕挥手弹筝,铮铮两下,声如裂帛,远处那啸声忽地拔高,与她交上了手。过不多时,齐明皓的箫也加入战团,箫声有时与长啸争持,有时又与筝音缠斗,三般声音此起彼伏,斗在一起。冷尧心知必是又有一位修为极高的前辈到了。
这时发啸之人已近在身旁边树林之中,啸声忽高忽低,时而如虎啸狮吼,时而如马嘶驴鸣,或若长风振林,或若微雨湿花,极尽千变万化之致。箫声清柔,筝声凄厉,却也各呈妙音,丝毫不落下风。三般声音纠缠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