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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子们都大了,再过两年就可以上朝听政,入六部当差了。水郅原打算让儿子们六部之间转一转,长些见识,晓得些帝皇的不易,但是,钱权最易动人心,当年水汜也是入了兵部才与水泱生分,幸好有明白人从旁劝,兄弟两个才和好如初。水郅微阖了眼,撂下这两年之后才该烦恼的事儿,将六部情形考量一番,决定将水泱派去刑部磨砺了决断之能,见识人心变数,之后便可为他分担一些吏部的差事。而水汜,他原是期望水汜立于兵部,掌兵定边,如今看来,水汜更擅于器。也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水汜日后就在兵部和工部挂着吧,正好为他分忧农耕之事,靖王水臶和南安王世子霍青带去北疆开荒的农人日日有回传消息,工部那些个庸碌之人只会掉书袋,有用的着实不多。
而那绛彩国确实乖觉,开了城门请人入内详谈,于郑二将借口未有圣旨,仍然围城不入,绛彩国的使者只派出两回,便没了动静,竟是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还遣商贾来营商议米粮事,倒是阿利国那边有些试探,幸而有靖王压阵,尚未动兵。想到北境送来奏报,掌兵几将竟是各有私信,水郅满心冷意,那几个道万千,皆指北静王水臻阵前怯敌延误战机,实则是恼恨驻边经年未得战功,却忘了,这保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定就是最大的功劳。
水郅叹了口气,他也憋屈得慌,也想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但是,这兵戈还是能不动就不动,人少死一个是一个,且,现下已近入秋时节,圭瀛国常于此时犯边,虽霍思所带兵马经验老道,镇在西边,他是放心的,但粮草消耗总是不少,西南康王又素来不安分,此时着实不是动兵时机,且徐徐图之罢。
张宁见水郅神色愈发凝练沉重,又看了眼时辰,轻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明日还要陪太后用膳,歇了吧。”
水郅回了神,点头应允,洗漱更衣,闭着眼继续想事儿。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对血亲手足动手的,康王当年能得先帝宠爱,自是不蠢,虽常有异举,都不过是闹腾的人自个儿,现今忽的异动,少不得有人从旁撺掇,抑或是有人冒名而行,他得派个明白人去分析利害。
捋了把西南世家的名儿,水郅觉着把谁搅进去都不厚道,忽的想起了迁去那处十余载的曲家。曲家在豫南老家如今只余老仆宗族,嫡支一脉皆在滇南,而曲家淇河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是,大才之人需得有大德方才可用,如今朝堂平衡正好,且不要多加变数。
这西南,还是他修书一封,叫霍思带去。水郅算了算奉旨巡边的水臶与霍青的脚程,算着霍思忙完这事儿,回去还能和霍青见上一面,觉得自己这安排挺好。年末东北之事也该有个了解,水汜年后就将出宫开府独居,后院没人看着总是不好,霍思镇南回不来,兄代父职也是可以的。
南安王府,霍妍瞧着匣子里头的枕头,伸手摸了摸,对霍书安道“如此郑重其事,我还当这上头用了什么暗纹。”
霍书安答曰“姐姐,瑾安,绣花暗纹用在外头人看得着的地方最好,自己使唤的东西,还是舒服最重要。”
霍妍捏了白瓷瓶把玩,道“有几分道理。贪了表面的光鲜,内里的苦楚就得自个儿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