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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林深抱着铁皮箱躲进工作间时,青铜镜突然发出蜂鸣。镜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每道裂痕中都嵌着记忆碎片:父亲偷偷修复玩具火车的深夜,母亲将美院简章折成纸船的模样,还有自己不曾知晓的、那些被爱意填满的时光褶皱。
这不是修复,是掠夺。
低沉的男声在惊雷中炸响。林深猛然转身,看见个穿月白长衫的男人立在雨幕中,袖口银线绣着鸾鸟纹——与青铜镜背面的纹饰如出一辙。雨水穿透他的身体,在地面溅起虚幻的涟漪。
每填补一处遗憾,现实就剥落一角。男人指尖轻触镜面,裂纹中渗出琥珀色的液体,你看。
镜中映出正在裱画店忙碌的父亲,他的白发比昨日又多了一簇。更远处,母亲在厨房揉面的身影开始透明,如同褪色的水彩画。林深踉跄后退,碰翻了案头的万花筒,七彩玻璃珠滚落满地,每颗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
你究竟是谁
男人抬起左手,虎口处的月牙疤泛着微光:我是被你修改的另一个可能。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如烟消散,只在青砖地上留下枚贝壳。林深拾起时,耳边响起童年自己的欢叫:爸爸看!这个贝壳会发光!
夜雨敲打窗棂时,林深在镜前发现更可怕的异变——他的发梢正褪成灰白,而镜中倒影却愈发年轻。记忆开始出现诡异的空窗:大学毕业典礼上导师的赠言,首次修复文物的战栗,甚至昨夜母亲端来的青梅滋味,都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
小深,你脸色很差。母亲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冒热气的姜茶。她鬓角的银丝比晨间多了几缕,围裙上绣着的并蒂莲却仍是簇新——那是林深从未见过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