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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看见父亲的后背陡然绷直。老修复师摘眼镜的动作像是按下慢放键,指腹摩挲着镜架上儿子幼时刻的歪扭字迹——林小毛的宝物。这个被少年时代自己嘲笑的绰号,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铜锈色。
是怕你忘了。父亲将花生糖推近半寸,你百日抓周时,抱着我的刻刀睡了整场。
麻雀突然扑棱棱掠过天际。少年怔怔地望着父亲耳后新生的白发,那些藏进皱纹里的往事正随着蝉鸣倾泻而出:三岁时弄丢的桃木平安锁,七岁在裱画室打翻的朱砂盏,还有每个雷雨夜悄悄留缝的房门。
林深悄声退到烟囱后,爪垫触到某块松动的青砖。扒开砖缝的苔藓,里面埋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是十四岁那年自己藏起来的时光胶囊。打开盒盖的瞬间,海盐与时光的气息扑面而来:褪色的玻璃弹珠、卷边的电影票根、还有张字迹模糊的保证书:以后绝不和爸爸顶嘴。
盒底躺着枚贝壳万花筒。当林深透过镜片望去时,呼吸突然停滞——六岁的自己正在沙滩上奔跑,身后跟着个穿沾铜锈衬衫的男人。那人弯腰捡起海浪冲来的贝壳,侧脸在夕阳下泛起淡金光泽,分明是二十年后的自己。
这是修复好的版本。成年林深将万花筒递给童年的自己,指节处还留着古物修复特有的细碎划痕,每道裂痕都是时光的补丁。
孩童时期的他懵懂转动镜筒,望见父亲深夜伏案临摹《千里江山图》的背影,母亲把美院简章折成纸船放入溪流,还有此刻屋顶上父子对峙的画面正在棱镜中缓缓舒展。
记忆突然清晰如昨林深颤抖着捧起万花筒,发现筒身有道银丝修补的裂痕——正是昨夜父亲在工作台前修复的痕迹。
暮色渐浓时,林深叼着铁盒溜下屋顶。厨房传来剁馅声,母亲正在准备他最爱吃的三鲜锅贴。少年期期艾艾地蹭到工作间门口,手里攥着沾满花生糖渍的速写本。父亲从老花镜上方望过来,手中的刻刀正在檀木上雕琢——是只蜷睡的猫,尾巴盘成问号形状。
爸...少年将铁盒放在工作台边缘,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