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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纹上有几丝线沾染了猩红,与之相接的墨色布料上有指甲大的暗色。一个不好的念头浮上脑海,但我又觉得不该是他,一个陌生人犯不上为了我动手,又或者是我多虑了,地上这只手的主人可能调戏了别的公子,那公子的相好咽不下这口气……
这般想着,却发现方才站在我对面的墨色袍子不见了踪影,我慌了神,莫非凶手就是他?莫非他畏罪潜逃了?
我顾不得其他,一脚跨过那只血淋淋的手,冲进对面的人群,企图追上他问个明白。
日头已高,三月的南国府树木已呈葳蕤姿态,尤其是沿湖的这些,平素里吸足了水,晒足了太阳,壮硕挺拔,背后能轻松藏下两三个人。
我便是这般天不时地不利地把人跟丢了,远远望见那墨色袍子走进了一株树的背后,可当我走进的时候,却发现树的背后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该不会走得太急,掉进湖里了罢?”我这般想着便往湖边走,探过身往湖里认真瞧了瞧,那湖面虽然有涟漪但都十分细轻淡,且湖中水草飘摇,生长健壮,淤泥平整滑不溜秋,不像是刚刚有人掉进去踩踏过的模样。
我满心思忖着他到底躲去了哪里,于是脚下没注意,踩到湖边一棵湿滑的水草滑了一跤,整个身子便不可控制地往湖面扑了去——亲娘哎,我怕不是要死在这儿罢?这是我即将落入水中的时候最后一个想法,完全忘了自己其实是会水的这件事。
预想中的溺水没有发生,簌簌落叶自头顶落下,一只墨色衣袖破空而出,探过我腰侧将我拦腰环住,紧接着身子被一个力道往回带,直至后背撞上一个硬挺的胸膛。
我在湖畔站定,着实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腰上的手连同衣袖都收了回去,我才反应过来,转身同他道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本想装得真诚且正经一些,可不知为什么总想把那些困惑先搞清楚,以至于后说出来的话都十分古怪,“您刚才……藏树冠里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