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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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翠芬被抬到石碑前时,棉袄捆着三道麻绳。她腹部隆起西瓜大,肚皮上浮现出铜钱大的蛇鳞,月光下泛着青灰色。马三姑留下的青铜镜碎片铺成一个圈,每块碎片都映着个穿白衣的少女,蜷缩在黑洞里。
子时梆子刚响,石碑突然渗血。血水顺着蛇纹流进凹槽,把陈翠芬的后背染得通红。村支书举着火把要照,火苗突然之间转绿,映得众人脸上浮出蛇鳞纹。陈翠芬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极了蛇吐信子,肚皮上的蛇鳞片片竖起,露出底下粉红的嫩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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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住她！陈大勇抄起铁锹压住女儿肩膀。两个后生刚碰到陈翠芬胳膊,突然惨叫起来——他们的手掌心钻出一条蚰蜒,顺着血管往胳膊肘爬。石碑上的血字突然蠕动,变成癸未七十三的篆文。
马三姑的蛇头杖就在这时炸了。铜蛇眼珠迸出了火星子,点燃了村支书的棉裤。众人扑打火苗时,陈翠芬挣断麻绳滚进凹槽,后背与石碑严丝合缝。铁链哗啦啦响动,地堡铁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硫磺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陈大勇举着火把往里一照,光柱里飘着棉絮似的白毛。王铁柱突然间跪地干呕,吐出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蚰蜒,虫群里裹着半片指甲盖——正是二十年前炸蛇窟时崩飞的。李会计的脊椎发出一声脆响,身子对折着往门里爬,军大衣拖出两道血印子。
换命局成了！村支书举着的火把突然间熄灭。黑暗中响起一片鳞片摩擦声,石碑上的血字亮起一片荧光。陈翠芬肚皮裂开一道口子,钻出一条手腕粗的白蛇,蛇尾上拴着七十三根红绳,绳头都系在工牌上。
地堡深处传来铁器碰撞声。陈大勇摸到配电箱,拉闸的瞬间,二十盏矿灯同时亮起。灯光下立着一排玻璃罐子,福尔马林里泡着蛇头人身的怪物,标签上写着昭和十八年实验体。最当中的罐子裂了条缝,白蛇突然暴起,尾巴扫碎了三个玻璃罐。
当夜参与挖石碑的七人全倒了。老张头舌根发硬,说话带着嘶嘶声；爆破手王铁柱的指甲盖全黑了,抠墙时留下蛇鳞纹；最吓人的是李会计,睡觉时身子能扭成麻花,脊椎骨顶破棉被支棱着。
村支书带人封地堡那日,石碑上的凹槽结了一层白霜。陈大勇拿着铲子刮霜,刮出一张泛黄的实验记录：昭和18年农历癸未,七十三名支那巫女用于蛇神融合试验...落款处盖着德昌金店的铜算盘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