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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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旁突然蹿出个戴绒线帽的老汉,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竹筐里扑棱着两只花鸭。卫国回过神来,支好车架,蹲下来验货。他仔细地查看花鸭的羽毛、爪子,判断着它们的肥瘦。此时,他没有注意到山崖边的碎石正在悄然松动。当他扛起竹筐转身时,意外发生了。轮胎碾过的那块岩石突然崩塌,发出沉闷的声响。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卫国听见白鹅惊恐的鸣叫,那叫声尖锐而凄厉,仿佛是对死亡的恐惧。他眼睁睁地看着药盒从口袋飞出去,在阳光下翻转,如同玻璃糖纸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本能地,他护住后脑,整个人像折断的秤杆般栽向崖壁。摩托车钢架擦过岩石,迸出一串串火星,那火星在他眼前闪烁,和十三年前雪夜赶驴时的场景重叠在一起。他的脑海中闪过春桃的面容、孩子的笑脸,心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最先赶到现场的是放羊的赵大爷。他远远地看到崖边的异常,赶紧跑了过来。当他看到崖边柏树上挂着半幅撕碎的蓝布衫,染血的降压药撒在荆棘丛里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山风卷着一张皱巴巴的作业纸飘上来,上面是春桃歪歪扭扭的字迹：收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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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赊账八块四毛。赵大爷捡起作业纸,心中一阵酸涩,他知道,这是卫国和春桃辛苦生活的见证,如今却成了这场灾难的残酷注脚。他赶紧转身,朝着村子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快来人啊,卫国出事了！
第八章
不眠长夜
县医院的走廊里,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低语,让人心里发慌。春桃攥着病危通知书,像一尊雕塑般蹲在墙角。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通知书上的
脑干出血开颅风险
几个字,像钢针般狠狠地扎进她的眼睛,刺痛着她的心。从接到电话到现在,她已经在雪地里走了二十里山路,一路上,她的心都悬在嗓子眼,满心都是对卫国的担忧。此刻,她的棉鞋早已冻成了冰坨,双脚麻木得失去了知觉,可她却浑然不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