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4/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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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的水流声突然变成复杂的音阶。九娘看见管道内壁浮现出秦代的水文图,那些线条与长安城的坊市布局完美重合。当她将鎏金步摇插入接口时,整口古井开始旋转,露出直通地下暗河的青铜竖井。竖井内壁布满螺旋状的青铜叶片,随着水流冲击发出类似编钟的共鸣。

这是地热能转化装置！林绾的意识在两个时空同时惊呼。她终于明白,秦代方士利用青铜的热膨胀系数差异,将暗河流动产生的地热转化为特定频率的振动波。那些螺旋叶片就像巨大的声波增幅器,将地热能转化为维持时空隧道的能量。

九娘的双手自动将汞金溶液倒入竖井,整座崇仁坊突然被青铜色的光晕笼罩。在现代西安,地热能监测仪的指针疯狂转动,所有电子设备的屏幕都浮现出相同的星图——那是长安城地下暗河的实时流动轨迹。

陆十娘的尖叫声穿透时空。九娘看见妹妹惊恐的眼神倒映在青铜眼球中,那些眼球突然睁开,每颗瞳孔都映着不同时代的匠人。当林绾的意识试图占据九娘的身体时,九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看见父亲临终前将半枚青铜鱼符塞进她手中,听见他用最后的力气说去大雁塔...

鱼符...林绾的意识在时空隧道中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她的实验室突然响起警报,检测到从大雁塔方向传来强烈的青铜共振波。当九娘从衣襟中掏出那半枚鱼符时,林绾的实验台上突然出现另一半鱼符,两者在空中自动拼接成完整的十二芒星图案。

暗河的水位开始暴涨。九娘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青铜化,指尖长出细密的鳞片。她看见林绾的实验室中,自己的肉体正在渗出青铜黏液,那些黏液在空中凝结成与唐代相同的十二枚眼球。当第一颗眼球睁开时,两个时空同时响起嬴渠阳的声音：用鱼符关闭能量核心！

九娘在意识模糊中被林绾的意志引导,将鱼符插入竖井中央的青铜插槽。整个崇仁坊剧烈震动,青铜管道中的汞液开始逆向流动。在现代西安,大雁塔北广场的青铜兽首突然喷出青色火焰,所有地下管道的阀门同时闭合。

当九娘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工坊的地板上,周围散落着凝固的青铜黏液。她的双手恢复如初,但眉心的金钿变成了青铜质地,上面浮现出与林绾胎记相同的月牙纹路。在现代实验室,林绾的脑波恢复正常,但左眼的青铜纹路分裂成十二道更细的纹路。

地热能被切断了...小陈指着监测仪上骤降的数值,但大雁塔的青铜兽首出现了放射性异常,就像...就像它们刚刚完成了一次时空跃迁。

林绾凝视着实验台上的完整鱼符,发现背面刻着嬴渠阳的名字。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刻痕时,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浮现出十二枚青铜眼球,每颗瞳孔都映着不同时代的匠人——包括唐代的陆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