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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榔困局（续）**
林永亮的手指深深掐进编织袋,指缝间渗出的白色粉末簌簌落下。老王佝偻的脊背在蒸汽里弯成问号,车间顶棚的LED灯管滋滋作响,在碱液池里投下蛇形的光斑。
立即停用！他抓起对讲机的手在发抖,喉间的灼痛突然变得尖锐。监控探头红色的光点像瞄准镜般锁定他的太阳穴,父亲临终前溃烂的牙龈突然在记忆里翻涌——那具插满管子的躯体最后说出的词,是报应。
刀疤强的改装牧马人撞开铁门时,二十吨青果正在仓库里发酵。穿花衬衫的男人甩上车门,金链子在锁骨处勒出深沟,嘴角的槟榔渣随着冷笑颤动：亮仔,厂子抵债的合同可都拟好了。
林永亮盯着他腰间凸起的槟榔刀,刀柄上暗红的槟榔汁渍像凝固的血。三个月前父亲葬礼上,就是这个男人把合同塞进帛金袋,说利息比槟榔碱还带劲。
新配方试得怎么样刀疤强突然抓起把半成品槟榔塞进嘴里咀嚼,金属槽牙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工业碱入味快,跟当年你老子在缅甸......
这批货不能出！林永亮突然抄起槟榔剪扎进麻袋,白色粉末喷泉般涌出。监控探头忽然集体转向,暗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刀疤强抹了把嘴角的槟榔汁,猩红的液体顺着掌纹滴在合同上：明早八点前凑不齐两百万,你这口牙...他忽然伸手掐住林永亮的下颌,就得泡在你家碱池里腌入味。
深夜的加工车间弥漫着诡异的甜腥。林永亮蹲在碱液池旁,手机屏幕上是母亲发来的化疗账单。池面倒影里,父亲的鬼影正在往搅拌机倾倒白色粉末。他摸出颗槟榔塞进嘴里,苦碱味瞬间麻痹了舌根。
亮哥！阿坤突然撞开车间门,手里的青果沾着泥浆,刀疤强的人在仓库换原料！他举着的蛇皮袋上,工业碳酸钠的标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