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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整夜。
紫宸殿的檐角结记冰凌，在晨光中折射出锋利的寒芒。谢宸倚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羊脂白玉佩，目光落在殿外回廊下的石阶上——那里早已被宫人冲洗干净，连一丝血迹都未曾留下，仿佛安顺的死亡从未发生过。
可空气中，似乎仍飘浮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陛下，该用药了。”
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宫女低眉顺眼地跪在殿内，手捧一盏热气腾腾的药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怯懦，却让谢宸指尖微微一顿。
——这不是平日伺侯的宫女。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小宫女穿着最普通的靛青宫装，发髻简单绾起，面容清秀却不起眼，唯有一双眼睛格外沉静，像是深潭下的暗流。
“你是谁？”谢宸开口，嗓音沙哑。
“奴婢青瓷，原在御药房当差。”她低着头，声音依旧恭敬，“安公公……出事前一日，曾吩咐奴婢，若他有三长两短，便由奴婢接替他的差事，伺侯陛下用药。”
谢宸眸光一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