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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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暴雨倾盆的深秋清晨。
雨下得邪乎,砸在地上噼啪作响,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这种天气,陈砚的铺子居然还开着。昏黄的灯光在雨幕中像一座孤岛。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雨水疯狂冲刷着地面。
我撑着伞艰难地走到门口,收起伞,甩了甩上面的水。陈师傅,两根油条打包！
陈砚正背对着我,在案板前揉面。听到我的声音,他动作顿了一下,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看到他的脸,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脸色是一种骇人的灰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在灯光下闪着光。那双总是沉寂的眼睛,此刻瞳孔似乎有些涣散,眉头紧紧锁着,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陈师傅！你怎么了我惊呼出声,几步冲到他跟前。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模糊的抽气。他抬起右手,似乎想指向什么,但那只手在空中剧烈地颤抖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完全不受控制。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像一座失去支撑的山,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陈师傅！我魂飞魄散,尖叫着扑过去,想扶住他,却被他沉重的身体带得一个趔趄,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倒在油腻潮湿的水泥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