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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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站得笔直,姿态依旧恭敬,但那股沉稳的气场却奇异地压下了父母的怒火。他微微垂下眼睫,再抬起时,眼神坦荡得近乎真诚。
叔叔阿姨,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让人不自觉想信服的魔力,非常抱歉,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我。昨晚冷禾确实醉得很厉害,情绪也非常激动,坚持不肯让任何人送她回家,包括她的闺蜜。出于安全考虑,我只能暂时将她安置在附近的酒店。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无奈的包容,照顾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人,过程中难免…会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和不便。我承认,是我考虑不周,处理不当,让冷禾受惊,也让二位担心了。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我的父母,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和认真,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但是,叔叔阿姨,事已至此,我也必须借此机会,向二位坦白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其实,我对冷禾的心意,并非始于昨晚这场意外。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唇角竟勾起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柔和弧度,高中三年,作为她的同桌,我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她或许不是最聪明的,但她身上有种打不动的韧劲。一道数学题解不出来,她能咬着笔头琢磨到深夜；为了背下一篇文言文,早读课她的声音总是最响亮的那个。她的纯粹和执着,像…像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小草,不起眼,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生命力。
这番描述太过具体,太过出乎意料,不仅是我,连父母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带着一丝探究和动容。
顾澜的目光再次落回我父母身上,语气更加诚恳,也更深沉：只是那时,我们都背负着高考的重压,我不敢也不能让任何分心的事情干扰到她,也干扰到自己。这份心思,我一直深埋心底。高考结束,我本打算找一个更合适的时机,用更体面的方式向她表达我的心意。只是没想到…昨晚发生了那样的意外,让事情变得如此…难堪。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组织更重要的语言。空气再次凝滞,我能感觉到父母审视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间来回扫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