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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第一只僵尸出现,已过去近三个小时。
整座学校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零星的尖叫和嘶吼如同垂死者的哀鸣,刺破黑暗,又迅速被更深的黑暗吞没。它们是被困在琥珀牢笼里的灵魂,最后的绝望呼救。
站在五楼破败的窗前,校外城市的灯火阑珊,车流如织,霓虹闪烁。与校内这片血色炼狱恍若两个世界。一边是喧嚣却有序的人间,一边是死寂而混乱的地狱。江晓躲在阴影的角落,看到成群的僵尸被刚才楼下的动静吸引,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正朝着教学楼的方向涌动。还有零星的怪物,在校园各处漫无目的地游荡,如同地狱的巡游者。
“感官退化,保留本能,能被杀死……身体强化……难道真的只能被困死在这里吗?”他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疲惫如滔天巨浪般涌来。尽管平时坚持锻炼,但这漫长而高强度的奔逃、搏杀、精神紧绷,早已榨干了他最后一丝体力。而更令人窒息的是,这如铁桶般坚固的结界……生的希望,渺茫得如同天边的星光。
暮色像被揉碎的、浸透绝望的墨块,顺着教学楼的玻璃幕墙缓缓流淌,试图吞噬最后的光亮。
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清晰,稳定,不疾不徐。
是朝着五楼来的!
江晓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立刻像受惊的壁虎般缩进最近的一间教室,背紧紧贴着冰冷的铁门。喉结随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上下滚动。那拖沓的、每一步都带着某种粘稠质感的声响,混杂着若有若无的……骨肉摩擦的声音?像是死神拖着沉重的锁链,在台阶上缓缓撒落。每一步逼近,都像冰冷的刀锋在切割他紧绷的神经。
"一只……如果只有一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绝望地盘算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汗浸透的衣服紧贴后背,带来刺骨的寒意。"但楼下那么多……生路究竟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