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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城的瓮城甬道内,林昭正在火把下削制木鸢翅骨。松脂混着硫磺的气味刺鼻,他却在这焦臭中嗅到一线生机——昨日从敌尸搜出的玉佩拓印显示,宇文拓的狼首佩内侧刻着二十八宿图,而缺失的危宿位正对瓮城地窖的方位。
将军,第十只木鸢成了！亲卫捧来的飞鸟双翼镶着薄铁,脊背凹槽恰能容纳火药筒。林昭将玉佩按在鸢尾校准方位,七星纹的第二颗玉珠突然泛起微光——这光芒与三日前子夜观测到的紫微星芒如出一辙。
当木鸢群乘着北风升空时,守军发现这些机械鸟的轨迹竟与北斗七星完全重合。宇文拓的王帐前,占星师突然打翻浑天仪：天璇移位！话音未落,第一只木鸢俯冲而下,尾翼磷粉在月光中划出荧惑贯日的轨迹。
爆炸气浪掀翻青铜星图时,宇文拓的狼首佩从领口震出。玉佩内侧的七星纹正在诡异重组,第三颗玉珠逆旋半周,将危宿位对准了朔方城方向。好个借星破阵！他挥刀斩断帐帘,却见夜空中的木鸢群已排成奎宿狼形——这正是狄人部落的守护星象。
林昭在城垛上握紧发烫的玉佩,七星纹的第三颗玉珠在掌心剧烈震颤。这枚玉珠的铜芯与他在燕山关发现的强弩榫卯完全契合,此刻它正将某种震动传递至地底深处。瓮城古井突然传出闷响,锈蚀的铁链开始自动收卷——二十年前被掩埋的投石机竟从地底升起,齿轮咬合声与玉佩共鸣形成古老的角音。
放闸！林昭的吼声被机括轰鸣吞没。护城河的冰面在投石机重击下碎裂,裹着火油的巨石砸向狄人阵后的粮草营。宇文拓看着冲天烈焰,突然扯断狼首佩的皮绳：你以为借的是北斗星光玉佩坠地时,星晷投影恰好笼罩他的战靴,这局棋,从你出生那夜就布下了。
地窖中的密探此刻正将火把扔进最后一座粮仓。跳动的火光里,他腰间玉佩的螭龙纹正在蜕皮——那层伪装的玉壳下,赫然露出与林昭玉佩同源的七星纹。当此人割断吊桥绳索时,怀中的海东青脚环叮咚作响,环上刻着丞相府的獬豸徽记。
子时三刻,林昭在残破的城楼上擦拭佩剑。玉佩七星纹已恢复平静,唯有第三颗玉珠表面多了道裂痕——这裂痕走向与杨业将军当年的断刃分毫不差。他突然想起运伤兵板车上的玉佩穗子,那种御用双环结的打法,只在宗人府存档的《礼器志》图录中出现过。
宇文拓的退兵号角从五十里外传来,声波震落檐角冰凌。林昭接住一片坠落的冰晶,透过它看见扭曲的星空——紫微垣旁多出颗赤色新星,正与玉佩上跳动的光晕遥相呼应。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