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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逃的狄人在雪原留下串诡异蹄印,杨业用剑鞘拨开浮雪,露出底下新鲜的铁蒺藜——全是军械库月前报废的制式装备。老将军的白须在朔风中颤动,突然反手将佩剑掷向偷听的张崇,剑锋擦着火头军的耳廓钉入松木立柱。}
第三章
璞玉初现**
军帐中的沙盘插满黑色小旗,杨业的白须在烛火中颤动：你说北狄人要攻燕子矶沙盘上代表燕山关的陶土已被磨得发亮,老将军的手指悬在标注左贤王的骨雕狼头上方三寸,狼眼嵌着波斯琉璃,在烛火中泛出幽绿磷光。林昭指向舆图裂缝：晚生观察马粪中的苜蓿籽,籽壳带有黑斑,这是左贤王领地特有的霜霉病痕迹。每粒黑斑实为虫卵,遇热即化,狄人用此法标记行军路线。他蘸着茶水画出三道弧形,若在此处设火墙,借东南风势可形成烟瘴屏障...
帐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杨业猛地掀开帘布。夜风中飘来腐烂海藻的腥气,辕门处运伤兵的士卒靴底沾着蓝紫色黏液。月光下,运送伤兵的板车正经过辕门,车辕上绑着的玉佩穗子随颠簸晃动,穗结竟打着御用双环结,与林昭怀中玉佩的系法完全一致。三日后捷报传来时,林昭正在伤兵营缝合创口。他用烧红的缝衣针挑出士兵腿骨中的箭头,箭簇带着奇怪的螺纹,旋转时会发出蜂鸣,忽然听见帐外传来熟悉的玉佩撞击声,频率暗合《广陵散》的音律。突然闯入的亲兵将他按在铜盆前盥洗：将军要见你！铜盆映出他消瘦的下颌,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涟漪纹路竟组成螭龙图案,持续三息后消散。
杨业帐中的檀木匣里,静静躺着半枚螭龙佩。匣内衬着前朝官制的五色缂丝,经纬线里编入金丝,遇强光会显现受命于天四字,玉佩断裂处露出极细的铜芯,断面有七道螺旋纹,显然是精密机关的一部分。老人鹰隼般的眼睛盯着他：这玉佩的主人,二十年前救过老夫的命。话音带着奇特的共鸣,震得案头灯焰忽明忽暗。话音未落,帐外传来重物坠地声。亲卫掀帘查看时,林昭瞥见雪地上有串带血的马蹄印,蹄铁印痕中心凹陷,正是北狄王庭铁匠独有的狼吻纹。
当夜突降暴雨,林昭在兵器库发现二十具强弩不翼而飞。库房地面残留的桐油痕迹延伸向西,混着几片东海珍珠贝母,这种装饰只会出现在丞相府的运货马车上。他追着车辙印到悬崖边,却见杨振正在销毁物证。强弩的望山被砸得扭曲,扭曲角度恰好形成半个螭龙符,刻着天启四年监造的铭文泡在血水中,血水泛着诡异的蓝,显然是掺了化尸粉。寒光闪过时,是杨业掷出的砚台救了他一命。歙砚砸碎杨振肩胛骨的脆响中,迸出的墨汁在空中凝成龙形,林昭看见老将军袖口露出半截伤疤,疤痕边缘呈锯齿状,与玉佩断裂处的铜芯纹路完全契合。老将军看着崖底弩机残骸,叹出句谜语：螭龙本该成双啊...
**第四章
凤诏惊变**
永和二十年的上元夜,朱雀大街的千盏灯笼将积雪映成血色。林昭策马疾驰时,护心镜里的玉佩隔着衣料发烫,那温度让他想起三年前燕山关的火攻之夜。怀中的密诏用金线绣着衔珠凤鸟,第三根尾羽处针脚凌乱——这分明是长公主在观星台珠帘后仓促缝制的暗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