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0/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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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母亲忽然握住我手腕,力道大得不像病人：明天带我看看桂花吧。我这才发现她枕头下露出半截诊断书,晚期尿毒症后的字迹被泪渍晕开。
回家那天的阳光好得残忍。秦瑶母亲坚持自己收拾碗筷,瓷勺碰着搪瓷缸发出清越的响。
她哼着童谣擦拭全家福的样子,像在完成某种庄重的仪式。当我们在阁楼找到那个铁皮盒时,未拧紧的药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妈——！秦瑶的尖叫刺破秋夜时,我正在厨房煮醒汤。瓷勺坠地的脆响中,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汤面支离破碎。
她母亲枕边整整齐齐码着三样东西：向日葵发卡、签好字的器官捐献协议、还有我那张储蓄卡。
秦瑶蜷缩在霉味弥漫的床角,把诊断书撕成雪花扬了满屋。我伸手接住一片,看见背面用圆珠笔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下面压着行小字：瑶瑶八岁生日愿望：妈妈永远不疼了
我爸妈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那是第一次我妈对我发火,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平时的聪明劲哪去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沉默以对。
阿姨,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们的......,秦瑶哭着说道。
我过去轻轻抱住她,也记起阿姨说的话,要好好照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