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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娠六周。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医生敲击键盘,诊桌上的马蹄莲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B超机屏幕闪烁雪花点,当冰凉的耦合剂抹上苏婉小腹时,探头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女医生皱眉调整探头角度,林小满看见灰白屏幕上浮现透明的水母状轮廓。那团生物突然舒展触须,整个诊室灯光开始频闪,打印机自动吐出三张全黑报告纸,墨盒渗出沥青般的黏液。
可能是设备故障。医生摘眼镜擦拭的手在发抖,镜片上结着细密冰花,需要抽血化验...她突然噤声,盯着苏婉肘窝处浮现的鳞状纹路。采血管刚接触皮肤就爆裂开来,暗红血液在空气中凝结成无数悬浮的球体。
林小满摸出手机想录像,镜头却捕捉到苏婉背后有半透明触须状的影子。当她按下快门,屏幕突然弹出乱码对话框,相册里所有关于嫂子的照片都变成了扭曲的色块。
去药房买验孕棒。医生突然往苏婉手里塞了张处方单,钢笔字迹正在纸上缓慢消失,所有品牌都试一遍。诊室温度计显示零下五度,林小满看见医生白大褂领口别着的工牌,姓氏位置糊着一团墨渍。
自动售药机的荧光屏在她们靠近时突然蓝屏,当苏婉伸手触碰,所有验孕棒包装盒同时弹出。便利店老板娘找零时突然盯着苏婉的肚子后退半步,收银机打印的购物小票上印满倒三角符号。
卫生间隔间里,林小满看着七支不同品牌的验孕棒浸入尿液。最先变色的电子验孕笔发出报错音,液晶屏浮现出不断跳动的斐波那契数列。纸质试纸在三十秒后全部显现荧光绿十字,那颜色让她想起北极光直播里看到的电离层辉光。
这是...苏婉突然捂住小腹蹲下,瓷砖缝隙渗出蓝紫色粘液。林小满扶她时摸到后腰处凸起的硬块,皮肤下仿佛有金属物质在游走。最便宜的试纸开始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猎户座三星的排列。
她们回到诊所时,前台护士正在吃午餐。饭盒里的三文鱼刺身突然弹跳起来,鱼眼珠转向苏婉的方向。诊室门自动开启的瞬间,林小满听见某种高频声波,玻璃幕墙外飞过的鸽子群集体抽搐坠楼。
胎儿心跳每分钟300次。医生盯着根本不该存在的胎心监护仪波形,羊水检测显示...她突然扯掉打印机电源,那台机器正在自动打印《地外生命接触协议》草案。病历本上的钢笔字开始逆流回笔尖,苏婉的血常规报告单变成一卷微型胶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