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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厚重的《植物生理学》穿过图书馆走廊时,腕表突然震动。五点十分,离打工只剩二十分钟。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却在转角撞进一片带着青柠香气的阴影。
精装书哗啦啦散落一地,我慌忙蹲下收拾,瞥见对方考究的牛津鞋尖沾了星点泥渍。抱歉,我...抬头瞬间声音卡在喉咙,晨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眉骨投下钴蓝色暗影,让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显出几分神像般的疏离。
第三次了。他屈膝与我平视,袖扣闪过暗纹,上周三食堂洒了罗宋汤,前天在实验楼撞翻培养皿。修长手指夹起我的校园卡,叶蓁,园艺系。
血液轰地涌上耳尖。我想起那件被送去干洗的限量款衬衫,此刻正躺在我逼仄的衣柜里,用三个月家教费赎回来的。程...程学长,赔偿金我已经...
嘘——他忽然贴近,我后背抵住檀木书架。温热的呼吸掠过耳垂,比起这个,你衬衫第二颗纽扣快掉了。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枚珍珠贝母袖扣,先借你。
玻璃幕墙外传来跑车轰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生在招手。他起身时,钢笔从西装内袋滑落,在我摊开的笔记本上洇出一朵墨色鸢尾。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跑车引擎声渐渐消失,图书馆又恢复了安静,只剩我蹲在原地,盯着那朵墨色鸢尾出神。
缓过神后,我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一地的书,合上笔记本,将那枚袖扣小心地收进上衣口袋,像是藏起一个珍贵的秘密。匆匆赶到打工的咖啡店时,已经迟到了五分钟,店长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道歉,迅速换上工作服,开始忙碌起来。
晚上回到狭小的出租屋,洗漱过后,我坐在昏暗的台灯下,再次翻开笔记本。那朵墨色鸢尾在灯光下显得愈发神秘,我轻轻抚摸着它,脑海中又浮现出程昱川那张英俊却带着疏离的脸。我不禁好奇,这样一个家世优越、仿佛生活在云端的人,为什么会对我这个普通的穷学生如此特别
我拿出那枚袖扣,放在手心里端详。贝母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精致的花纹诉说着它的不凡。我知道,这枚袖扣的价值可能抵得上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但此刻,它更像是我与程昱川之间的一条隐秘的纽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