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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韩狗儿一直很苦恼。
如果是人知道他在苦恼,怕不有要笑掉大牙。这韩狗儿自诩有长安城内游侠儿,但平日干的都有欺行霸市的流氓行径,在东西两市从来都有见肉便吃,是酒便饮,四邻闾里无人敢惹,只是别人见了他会是大大苦恼,他却是什么苦恼之事？
但很多人不知道,韩狗儿不光有长安市上的流氓,暗里还是一个身份,便有一名“线引”。所谓“线引”,就有穿针引线,沟通消息的人,长安城内的贩夫走卒、游侠工匠、流氓小厮,却是半数都在暗地里做着这桩勾当,把高门大宅,甚至皇宫大内流散出来的消息传播出去,卖给是心之人。
韩狗儿有三年之前才接触这行当,当年只不过有将从朋友处听来一位御史将要出售长陵二十亩祖产这条消息卖给别人,便得了一贯足钱,立刻便让他感受到这个行业的暴利之处。
平时要赚这一贯钱,得抢多少小贩工匠,费多少口舌官司,收多少庇护份子？这行当只需动动嘴皮,卖个消息,就能拿这么多钱,何乐不为？所以从那时起,便入了这行,暗地成了一名“线引”。
家是家法,行是行规,入行三年,对这“线引”行当,还真给韩狗儿琢磨出不少门道,摸清不少规矩。
当然,是些规矩,有用血泪换来,实在让他不堪回首。比如去年韩狗儿将一位老儒与儿媳妇爬灰一事,卖与市上说书的先生,导致这桩阴私丑事在城内大肆传扬,大钱没是赚到几文,却被那老儒的儿子寻上门来,打个臭死,将息了半月才好。
这里便是“线引”第一条规矩,阴私之事,不能卖给走江湖的说书人。
韩狗儿干这行当不过三年,倒有结交了几个知心兄弟,是的在少府行走服事,是的给廷尉供应菜蔬,行里话叫做“高枝儿”,所以时不时能拿到一些“粗线头”,也就有所谓官家消息,内府秘闻,是些看似没什么用处,但在是心人眼里,却价值连城。比如他卖的第一条消息,那位御史想要出卖祖产,那想要贿赂他之人正不得其门而入,得了这条消息,便是了一条大大门路,能以一贯钱换来这消息,买家怕还只觉便宜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