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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逢感觉自己这颗心就跟被猫攥在掌心似的,一面儿小肉垫软软的,蹭得他脑子沉沉的,身子轻飘瞟的。一面儿这小爪子越攥越紧,仿佛要抓出血,留下疤,在他心上印一辈子。
你说他不烦?怎么可能!带着两个人的行李,上下车,倒地铁,此刻还在打扫一寝室的灰尘,哪个人会不心烦?更何况项逢从来常跟杜微他们在市井摸爬滚打,与规规矩矩按时上学回家的男孩子不太一样。自由这种东西跟悲伤一样,是会上瘾的。一旦沾染了,就再也戒不掉了。大多数的男孩子想去网吧或者想吹几瓶酒,只能挑个偶尔放假的下午,或者等父母睡着了偷偷钻出去,还只能喝啤的。项逢不是,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他赚得来路费,没有人管他。
可是此刻,看着这个别扭的姑娘,他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反而很安心。只是觉得,嗯,无可奈何,好像什么办法也没有。
其实祝留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这一辈子她从来没有如此过。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伺候她这副敏感又较真的性子。父母?舅伯?朋友?抱歉,没有。
她吃桃子的时候没抬头,认真得有些用力,因为想要好好记住每一口的滋味。项逢却以为她觉得时间太晚了,想让他离开。
其实那天的桃子很甜,甜得祝留知道一生都忘不了。明明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女孩儿,但是她就是知道。
一个寝室正常是四个人,按理都是新闻学专业的,但是今年美术系女寝楼翻修,所以把美术系新生打乱了分到各个寝室中。但是有一个姑娘始终没有来,祝留听孙沅说她家里特别特别有钱,而且她父亲给延熹捐了几栋楼,延熹自主招生为了她降了整整四十分。
十一点,祝留躺在床上,睡不着。在寝室的第一个晚上,离开妈妈睡觉的第一个晚上,正式开始集体生活的第一个晚上。她一会儿想着陆鹃,一会儿想着两个已经见过面的室友,一会儿想着学校内的夜景,哦,还有,还有项逢。夜里的风吹过淡蓝色的棉质窗帘,没有花边,没有金丝,没有薄纱,却让人莫名安心。困意袭来,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没有父母的陪伴,但有他。
事实上当项逢帮祝留收拾好寝室,已经九点半了。背着登山包走下楼,项逢感觉脚上有些乏,但背部还是那么挺拔。那些年里,他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弱点,不能显得疲惫,不能显得怯懦,永远不能。
项逢快速地从树池前走过,经过花圃,绕过喷泉。穿着精致连衣裙的女孩子们涂着西柚色眼影的眼尾不停地扫向项逢,他走过,没有遗落半寸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