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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行天下、富甲一方。子孙出阁拜将，一时风光无限。”范毓宾轻声说，他的回答更是莫名其妙。
“一时风光无限？那范家的结局呢？”范永斗何等的精明，立时就听出了范毓宾回答中的语病，他忐忑不安地问道。
“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远之吕不韦，近之沈万三，前车之鉴也。遗臭万年、人所不齿，背负着青史骂名就是范家的最终结局。”范毓宾略显悲哀地说，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孽障，你。。。”范三拔怒喝道。不待范三拔骂完，范永斗伸手摇了摇，止住了脸红脖子粗，几乎就要暴跳而起的范三拔。
“为什么？”范永斗脸色苍白，语气中疲态尽显，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成于斯，亦败于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本就是官府一贯的做法。至于千秋骂名嘛。遗臭万年和名垂青史的差距往往就在于一线之间，也在于人的一念之间。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最为关键的是，异族虽然能在中原一时得势，但终究不能长久，汉族的历史终究是由汉人来评说的。”范毓宾目光坦然，不疾不徐地说道。
范永斗一下子瘫坐在椅子里。他脸色煞白、手脚微颤，完全就是一个可怜的老头，哪里还有一点一代豪商的影子。
从范毓宾进入书房起，书房里就涌动着一股奇怪的暗流，希望中的绝望，绝望中的希望，它们不停地流淌着、交织着、碰撞着。一时之间，房间里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范三拔的脸有些扭曲变形，略带狰狞，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他不敢置信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范毓宾。面前的这个范毓宾，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