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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时间,需要伪装。这废物的壳,就是他此刻唯一的护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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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西苑的破败宫殿里缓慢爬行,每一刻都浸在刺骨的寒冷和难耐的饥饿里。朱见深将自己彻底缩进了痴傻的躯壳。他大部分时间蜷缩在板铺角落,目光呆滞,对着掉灰的墙壁念念叨叨些谁也听不懂的呓语。送来的饭食——通常是些带着馊味的稀粥和硬得能崩掉牙的杂粮饼——他常常捧在手里,对着碗傻笑半天,才慢吞吞地舔食,有时甚至会抓起地上的草根或剥落的墙皮往嘴里塞,引得看守的太监们一阵哄笑。
真真是个活宝!一个年轻些的太监指着朱见深对王太监笑道,干爹您瞧,又啃树皮呢!
王太监抱着胳膊,啐了一口:哼,天生的贱骨头!猪狗不如的东西!也就配吃这些玩意儿!份例再减三成,饿死这废物,咱们也好换个轻省差事!他享受着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尤其是掌控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太子。
朱见深仿佛完全没听到,只是专注地啃着一块从墙角抠下来的、带着霉斑的树皮,咀嚼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流出浑浊的口水。然而,在那呆滞浑浊的目光下,是高度凝聚的警觉。他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兽,用全身的感官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声响。
他在等待。
一个寒冷的深夜,朔风在破窗棂间发出鬼哭般的呜咽。朱见深蜷在薄得像纸的破被里,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意识却异常清醒。殿外廊下,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是王太监和另一个有些陌生的、略显尖细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