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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母亲,兄长包庇凶顽,于我们家才是大祸。横竖我们家两三个月前才搬进来,这地宫又不是我们建的,眼下理应报知刑部与京兆尹,再请天皇定夺。天皇圣明,定然不会怪罪我们的……”
“天皇圣明,但你父亲远在辽东,朝中若有人伺机构陷,我们母子三人性命难保事小,你父亲后方大乱,若被敌军趁机破之,则是我大唐之危难,届时无论胜败,薛家必然蒙难,其中利害你可明白?眼下你们兄弟两个务必守口如瓶,待你父亲带兵还京,为娘会将此事告知于他,届时再去向二圣请罪,或许可以免于惩处。此事暂且不能告与人知,你未告诉他人罢?”
柳夫人这一席话将薛楚玉点醒,他想起观音寺里那人,心下颇为慌乱。但此事是那人告知于他,并非他告诉了那人,薛楚玉生怕母亲怪罪,偏头不敢与她相视,心虚地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歇着吧”,柳夫人松了口气,脸上堆着慈爱笑意,“娘有话与你兄长说。”
薛楚玉瞥了薛讷一眼,心想母亲留下薛讷,估摸是要收拾他,得意地冷笑一声,对柳夫人一礼,转身出了佛堂。
可柳夫人一直没有言声,当薛讷不存在似的,恭敬细致地为佛像擦去了浮灰,摆好了供果,待都忙完后,她自取三支香,又递给了薛讷三支。薛讷不明白柳夫人是何意,但还是学着她立在油灯前将香引燃。
柳夫人叩首后,将香插入了香炉中。薛讷亦欲起身,却被柳按住肩头:“跪着,为娘有话问你。方才楚玉所说地宫之事,你早就知情,是吗?”
事到如今,此事已无需再做隐瞒,薛讷双手秉香,双眸直视前方回道:“是,一个月前偶尔发现,尚未来得及禀明父母……”
薛讷的回答倒是比柳夫人想象中干脆,她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复问道:“那樊宁可是藏身于此?现下人又往何处去了?”
这个问题薛讷无法回答,正如李弘方才在英国公府上所说,此案事关重大,不单干系樊宁一人,还不知其后阴谋,断不能掉以轻心。薛讷沉默以对,没有回应柳夫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