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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布曲明晶体残留量3.2毫克。化验仪吐出报告单时,陈默下意识瞥向观察窗。单向玻璃后,刑侦队长张尧正用拇指反复摩挲结案报告边缘——那里印着星耀传媒的烫金logo。
周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询问室空调出风口不断溢出84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警方终端机散发的塑料焦味,让他想起阿富汗战场上的电子焚化炉。投影幕布切换成糖糖的直播排班表,猩红色的数字在视网膜上灼烧：连续47天午夜档,日均直播时长8小时23分。
死者最后一场直播吃掉的食物总重5.7公斤。张尧用激光笔圈住某个不断跳动的折线图,但根据公寓智能马桶的数据,过去三个月她日均排泄量不足800克。
全息投影突然切到2707室浴室。法证科的同事正用紫外灯扫描镜柜,冷光下浮现出数十个指甲抓挠的淡绿色印记。最深的那个刻痕旁贴着张便利贴,圆体字晕染在潮湿空气里：今天催吐时看到了血,要换更软的喉管了。
典型的过劳自杀。新来的实习生警员转动着全息笔,将糖糖的皮下脂肪层投影三维模型拖拽到空中。橙红色的脂肪细胞分布图宛如病变的蜂巢,腰腹处密集的空白区标注着自体移植术后的字样。
周野的指甲掐进掌心。他记得第二十次送餐时的场景：防盗链在门缝投下细长的阴影,糖糖接过餐盒的手指关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紫。那只从门缝里伸出的手腕上,七个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最末端的那个还渗着新鲜血珠。
你说她当时说过'明天开始不用送了'张尧突然调出外卖平台的订单记录,1:47分的取消通知在周野视网膜上跳动,但系统显示当晚23:59分,该账号仍在正常直播。
审讯灯骤然转向,周野在强光中眯起眼睛。记忆里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糖糖说那句话时,背景音里有规律的滴滴声,像是医疗设备的节奏音。这个细节在他喉头滚动了三圈,最终被咽回胃里。
投影幕布切换到6月15日的直播录屏。虚拟礼物特效炸开的瞬间,糖糖锁骨处的LED灯带突然频闪,暗红色的光晕顺着颈动脉的走向蔓延到耳后。当谢谢榜一大哥的嘉年华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时,她对着镜头眨动左眼,睫毛膏却在下眼睑结成黑色的痂。
这不是她。周野突然开口。审讯室安静得能听见硬盘运转的嗡鸣,他指着画面里正在啃炸鸡的女孩,真人的虎牙比AI模型短0.3毫米,咀嚼时右腮会先鼓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