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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
竟全是虫卵。
阿弟来得正好。
沙哑女声在背后炸响。穿靛蓝苗服的老妇蹲在树梢,银饰缝隙爬满白蛆。她抛来颗核桃,落地竟变成头盖骨,颅腔内蜷缩着只碧眼蟾蜍。
你叔父偷走情蛊那天,也是这么大的雾。
她指尖轻弹,我腕间的草绳突然暴起,将我的手拽向瓦罐坟,来听听你娘最后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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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朽的陶片割破掌心。当我的血渗入罐口裂缝时,坟中突然传出指甲抓挠声。那声音渐渐凝成句子,是母亲颤抖的哼唱：天灵蛊,地灵蛊,林家儿郎莫忘祖......
瓦罐轰然炸裂,陈年尸水劈头浇下。虫卵在皮肤上爆开,化作红丝钻进毛孔。蛊婆的笑声震落山石：情蛊噬心要七七四十九天,你爹撑到第四十八天咬断自己舌头——
我踉跄后退撞上树干,树皮簌簌脱落,露出嵌在树干里的尸体。那具挂着碎布的骷髅右手无名指上,振翅蛊戒正闪着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