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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你怎么了周玄龄大喊一声,声音在屋里回荡。可李二像是没听见,头慢慢转了过来。那张脸一寸寸扭向灯光,脖子却僵得像根木头,发出咯咯的骨头摩擦声。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白浑浊,眼珠却缩成针尖大小,直勾勾地盯着周玄龄。
周玄龄心跳猛地加速,脚下不自觉退了一步。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可这场景太诡异了——李二昨天还活蹦乱跳地跟他说话,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强压住慌乱,低声道：李二,你别吓我,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李二的嘴突然咧开,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那笑容僵硬得像是被刀刻出来的,嘴角扯得几乎裂到耳根。他停下敲木板的手,缓缓撑着炕沿站了起来,身子却歪斜得像断了脊梁,关节发出咔咔的怪响。他一步步朝周玄龄走来,每迈一步,脚底就拖出一道黑乎乎的水渍,像从地里渗出来的腐液。
周玄龄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就跑,可刚冲到院子里,身后传来一声低吼,像野兽,又像人声被硬生生撕裂。他回头一看,李二已经扑到门口,双手抓着门框,指甲深深抠进木头里,划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那张脸在风灯下晃动,眼珠突然爆出一滴浑浊的血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诈尸了……周玄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手里的油灯啪地掉在地上,火苗被湿泥扑灭,整个院子陷入一片黑暗。他拔腿狂奔,身后那低吼声却越来越近,像附在耳边的阴风,怎么甩也甩不掉。
跑回周氏老宅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周玄龄一头撞进堂屋,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周长庚闻声出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李二……李二诈尸了！周玄龄声音发颤,就在他屋里,活了……不,不是活了,是动起来了！
周长庚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掩饰下去。他沉默片刻,低声道：你看到的,不是李二。是那地方的东西跑出来了。
那地方周玄龄猛地抬头,你是说黄土坡的墓
周长庚没回答,只是转过身,盯着供桌上那三炷香。香烧了一夜,已经灭了,可烟灰却弯成一个奇怪的弧度,像是指着某个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