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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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你看,我新做的美甲像不像婚纱上的蕾丝苏琪倚在书房门口晃着手机,屏幕冷光映出她眼底扭曲的快意。顾北望沉默着将退烧贴按回额头,这个有重度洁癖的人,却允许她染着陌生男人香水味的发丝落在肩头。
我在盥洗室遇见正在补妆的苏琪,她故意将口红涂出唇线,像道新鲜的血痕。真羡慕你啊林南星。她对着镜子转动婚戒,蓝钻在晨曦中泛着毒液般的光泽,永远不用体会被未婚夫当作空气的滋味。
水流冲走她遗落的香水味,我望着镜中自己锁骨上未消的红痕。那些年他熬夜教我财务报表到天明,笔尖在演算纸上划出沙沙的响动,却从不肯让呼吸拂乱我耳后的碎发。
晨会前顾西洲将我堵在消防通道,少年通红的眼眶里蓄满暴烈的星火。他们今早又吵架了,哥把婚戒扔进了喷水池。他攥着那张拍立得的手背青筋暴起,我查到了,戴克罗心戒指的是苏氏建材的少东......
旋转门外的梧桐叶扑在落地窗上,我看见顾北望正弯腰为苏琪拉开车门。他后颈有道新鲜的抓痕,在晨光中泛着暧昧的胭脂色。苏琪突然踮脚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整理领带的动作霎时僵住,目光穿过车流与我在玻璃幕墙的倒影相撞。
茶水间的美式咖啡凉在桌面,我盯着他昨夜发热时扯断的铂金袖扣。这枚从我二十岁送他的生日礼物,此刻静静躺在废纸篓里,沾着退烧贴的胶痕。
林秘书新来的实习生怯生生递上文件,顾总说威尼斯项目的保密协议要重签。我望着苏琪龙飞凤舞的签名,突然想起她朋友圈那张浴室镜照片——拍摄时间显示为顾北望高烧昏迷的凌晨三点。
暴雨突至时我正在整理婚纱店送来的画册,顾北望的西装外套还带着雪松香落在椅背。苏琪发来的试衣照突然跳出来,她雪白头纱后赫然是威尼斯的面具墙。照片角落,半张属于克罗心戒指男人的侧脸正在阴影里微笑。
我抓起外套冲向地下车库,雨幕中顾北望独自站在喷泉池边。他苍白的指节探进池底淤泥,婚戒在水波中折射出讥诮的光。西装裤脚浸透雨水,像极了当年跪在ICU门口的少年。
南星。他转身时眼底晃动着破碎的月光,掌心的婚戒硌进我手腕血脉,你说谎的时候,睫毛会颤得特别快。暴雨冲刷着我们交握的手,那些藏在财务报表里的心事,躲在糖醋排骨后的目光,此刻都化作他指尖滚烫的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