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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更鼓声里,陆昭踢开地堡铁门。腐朽的契丹战旗裹着尸骸,旗面狼首纹被酸液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沈无音指尖掠过旗杆裂痕,嗅到松烟墨里掺着西域龙血竭的甜腥——这与矾楼血案现场的墨毒如出一辙。当她掀开旗角,地砖缝隙突然渗出青紫色菌丝,瞬间缠住山河社稷仪残片。
"小心!"陆昭挥刀斩断菌丝,刀刃却沾上金色粘液。那些液L遇空气即凝成《洗冤集录》补遗篇记载的"饲香契约"初章,契丹文字在月光下扭曲成德妃寝宫的布局图。沈无音怀中的磁针突然指向东北,那里躺着具身披宋军铠甲的尸骸——心口插着的,正是三年前雁门关瘟疫案特有的骨箭。
"沈拓将军旧部?"陆昭半跪着掀开尸首面甲,露出布记玉化纹路的面容。当璇
玑仪触到玉化皮肤,仪器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炭山坐标与白狼河诡异地重叠,显出一条贯穿辽国龙脉的毒菌脉络。沈无音倒退半步,腕间银链撞上地堡梁柱,震落暗格里藏着的半卷《山河社稷图》摹本——父亲的字迹赫然在目:"崇宁五年,炭山地磁暴增,饲香容器初成......"
五更天的
梆子撞碎地堡死寂。沈无音将摹本浸入磁粉,那些墨迹突然扭曲成《玉骨谣》乐谱。当她轻哼起契丹小调,地砖缝隙的菌丝竟随声波频率舞动,最终凝成个"萧"字。陆昭的佩刀在此时劈开梁柱,露出暗室中三百具琉璃棺——每具棺内都躺着玉化尸身,胸口刻着西夏文"焚京"。
"快撤!"沈无音甩出银链缠住陆昭腰际。当地磁暴增的嗡鸣震碎琉璃棺时,她看见父亲的身影在菌丝中浮现,手中山河社稷仪正指向皇城司方向。而身后传来契丹祭鼓的轰鸣,与炭山二十年前的地震波完美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