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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在掌心发烫,表盖不知何时自己弹开了。月光照在齿轮纹路上,投出的阴影竟组成一张上海地图,红点标注着1948年的圣玛利亚医院。
该说再见了。
周明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我没有回头。他的影子斜斜映在机械钟上,白大褂下摆沾着机油,和记忆里那个销毁图纸的身影重叠。
你从没离开过1948年,对不对我摩挲着表盖上新增的划痕——那是我七岁那年摔出来的,每次轮回,你都在等我重新发现秘密。
他递过来半块发黑的齿轮,边缘刻着CMY-1949：当年你躺在产床上,求我在时间装置里留个后门。他指着钟楼西侧立柱,那里嵌着块不起眼的砖,砖缝里探出半截翡翠耳坠,你说总有一天,我们会需要这个。
我忽然想起穿越那日二叔公欲言又止的表情。老人残缺的右手,正是为了取出卡在时间裂缝里的耳坠。
机械钟开始自动旋转,齿轮咬合声里混着婴儿啼哭。我按周明远教的顺序转动密码筒,表盘上的龙纹突然弹开,露出微型操作台。林婉墓碑上的生卒年在我眼前跳动,最终定格成1929-2023。
修改历史要付出代价。周明远按住我流血的手掌,他的体温正在消失,这次轮到我了。
最后一道指令输入的瞬间,整座钟楼发出蓝光。我看见七十年前的自己在产房消失,护士怀里的婴儿变成光粒重组。周明远白大褂上的血迹褪去,他倒退着走出钟楼,每一步都踏碎一片时空。
二叔公的轮椅出现在楼梯口。老人颤抖着展开泛黄的《申报》,1948年的头版头条正在变化——圣玛利亚医院爆炸案告破的铅字扭曲成归国华侨捐赠珍贵钟楼文物。
